離開歲安城過了十年……

    瑋珊靜靜坐在沙岸旁,望著緩緩湧起又跌落的浪潮……

    「奇雅,洛年他……他會回來嗎?」那年,還是少女的瑋珊問。

    「為什麼,那日妳不親自問他?或許他會……總之,這五十年是洛年爭取的,我們不能白白糟蹋……」奇雅輕嘆了口氣,轉身回房。

    好不容易釋懷,原本,以為平靜的日子、以為固若礬石的感情,卻在三年前的那天,就已經全然變質……

    黎明才剛來臨,才一醒就聽見瑪蓮與張志文吵嘴的聲音:「你這死蚊子,別跑!」

    「誰理妳阿。」張志文一邊跑一邊叫著。

    是誰這麼吵阿……瑋珊揉了揉惺忪得睡眼,好不容易想要睡到自然醒的…….

    「發生什麼事了?我要聽我要聽!」配睿在一旁嚷著,讓剛醒的瑋珊也提起了興趣,貼近門板偷聽著。

    「這死蚊子,不對,這老不修,昨晚竟然給我在外搞劈腿!」瑪蓮氣憤的說著。

    「什麼?」聽見這個消息,瑋珊自己也是一驚,卻聽見張志文毫不在乎的吹口哨:「那女人可真是讓我爽透了呢……」

    瑪蓮罵:「你自己去墮落也就算了,為甚麼連一心也拖下水?」

    瑋珊心頭一震,難道……

    還來不及想完前因後果,瑋珊的思緒隨即就被張志文的聲音打斷:「因為我要妳知道一心也不是甚麼正人君子!」

    「發生什麼事了?」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來,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感應到來人的炁息,瑋珊一愣,是……舅舅和舅媽……

    「藍姊,我跟妳說……」吳配睿連忙把剛剛的事從頭重述了一次。

    「志文,一心在哪裡?」白玄藍問。

    「在甲板走到底右轉的那間小房間,不信我帶你們去看。」知道了地點,眾人跟著張志文一起走了過去。

    無力的跌坐在床邊,瑋珊緊咬著唇,淚水逐漸模糊了眼眶:一心,難道你真的……

    聽見眾人離開的腳步聲,瑋珊悄悄打開門,在不被眾人發現的距離在後跟著,原本對一心的信賴,在聽完剛剛的對話後,早已逐漸消融。

    一心,你,會讓我失望嗎……

    走到走廊盡頭,只見張志文打開小房間的門縫,所有人都擠在一旁往內窺視,瑋珊一閉眼,不再猶豫:「通通讓開!」

    一道強力火柱衝破厚實的木門,虧白玄藍發現的早,連忙把眾人推到一旁,否則眾人可能就像那扇木門一樣屍骨無存。

    看見一心全身裸露躺在一名陌生女子的旁邊熟睡,瑋珊強忍的淚水終於決堤,掩面哭著跑回房間。

    「瑋珊!」看瑋珊哭著離去的身影,白玄藍忿忿的瞪了張志文一眼,轉身離去。

    黃齊看了眾人一眼,搖了搖頭,隨後跟著白玄藍一起去找瑋珊。

    「瑋珊?瑋珊?」敲著瑋珊的房門,另一端卻沒有回應,只聽的見抽抽噎噎的啜泣聲。

    「藍?」黃齊看著白玄藍,等著她做決定。

    白玄藍秀眉微蹙,沉思了一會兒後才說道:「這幾天……先別打擾瑋珊吧。」畢竟,現在對瑋珊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的……

    「要找志文來談談嗎?」黃齊問。

    「再說吧……對了。」白玄藍想到:「叫一心來吧。」

    「一心?」黃齊有些疑問。

    「一心……應該是被陷害的,只是……」白玄藍輕嘆了口氣,望向天空:「瑋珊……會原諒他嗎?」

    「孩子的事,讓他們去解決吧。」黃齊輕握白玄藍的手,兩人對望一眼,輕嘆口氣離開了瑋珊門前。

    兩日後,瑋珊走出房門,眼中,失去了昔日的光采,只剩下一絲淡淡的憂愁。

    「瑋珊!」看見瑋珊走出房門,一心連忙過去想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志文說要喝兩杯,然後我就……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

    「別說了。」瑋珊閉上眼,輕輕的,慢慢的出了她已經思索多日的答案:「分手吧……」

    瑋珊的話宛如一顆震撼彈,在眾人還沒從驚訝中反應過來時,瑋珊就已經默然離開……

    迎著那帶著鹹味的海風,瑋珊在海灘上走著。看著自己在沙上留下的足跡,那單調的,清晰的,孤獨的一行足跡,陷在某種若有所待的沉思中。

    心底的刺痛在擴大,擴大成了一片迷惘的、愴惻的情緒。不由自主的,她背向海洋,往內陸的方向走去。

    熟悉的走往那個方向,那片稀疏的樹林,再深入了幾百公尺,地上仍然是軟軟的細沙,沙上躺著一些無人注意的、像松果般的果實,瑋珊彎腰拾起了一枚,卻是想起了以前與洛年在沙灘上的對話……

    「一直站著不累嗎?」洛年問。
    看著滿地沙,瑋珊自己有點尷尬地說:「穿裙子……不很方便。」

    洛年目光掃過瑋珊的腿,停了兩秒,突然想起不該多看,他輕歎一口氣,目光轉回瑋珊臉上,不禁有點尷尬:「怎麼?」
    「這幾天沒洗過澡,身上髒兮兮、蓬頭垢面的……」瑋珊輕笑:「很難看吧?」
  「還好吧,不會難看啦。」沈洛年說。
  「不然你怎麼只看兩眼就不看了……什麼時候開始變客氣的?」話說完瑋珊臉也紅了,輕輕頓了頓足,轉開頭輕笑……

 

    瑋珊搖了搖頭,自己還在想些什麼,早就……全都過去了……用腳尖踢了踢腳下的沙子,她無意識的呼出一口氣,抬起腳來,離開了沙灘,在林中茫無目的的走著。

    似乎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然後,瑋珊忽然站住了,記憶的底層,有一點小火花在閃動。四面搜尋,終於,她看見了那棵林中最古老的大樹,有虯結的樹幹,如雲如亭的枝椏和樹葉,她奔了過去,用手扶著那樹幹,圍繞著它找尋,樹幹上有層青苔覆蓋。

    瑋珊小心的去剝落那青苔,然後,她找到了!在樹幹的根部,有塊老早老早被刀子削剝的痕跡,那痕跡上,是一片模糊的陰影,彷彿可以看出字跡。

    她蹲下身子,仔細的去辨認那用藍墨水寫下的字;什麼都看不清了!只是一片模糊的陰影,一些污染的痕跡,沒有字,沒有藍墨水,瑋珊凝望著那痕跡,在內心的刻版上,卻清楚的重印出那些字:

    「沈洛年love葉瑋珊」

    心頭微微一酸,這是……兩年前的自己寫的,在跟一心分手後的一年,二十五歲的夏天……

    自從兩年前,跟一心分手後,瑋珊不時就會一個人待在林中,細細的想著,回憶著……已經不會復返的過去……

    「洛年,你知道嗎?一心……跟小純在交往。其實,一心也沒有錯,他……其實是被志文陷害的;但是,我不後悔這個決定。我們這邊,正在下雨,而你那邊呢……」

    一個人在林中自語著,瑋珊輕靠在樹旁:「輕疾,幫我……傳給闇鳳沈洛年。」

    語中道不盡的思念,說不完的懷念,說不完的……寂寞。

    已經第二十封了,依然……還是沒有回應……

    在樹上,瑋珊輕輕的刻下,刻下她最希望能夠聽到他對她說的話:

    「沈洛年love葉瑋珊」

    一定,你一定會回來的,對吧,洛年……

    三年過去了,一千多個日子裡,你在做什麼呢……

    四季,輪替著;時光,流逝著;少女,等待著……

    抓著最後的一絲希望,她殷殷的期盼著,即使為他,浪費自己的青春,她也願意,只要是為了他……

    「瑋珊。」

    驀然回首,一位身穿白色旗袍的金髮女子站在身後。

    「舅媽……」瑋珊看著白玄藍,朱唇微張,想說些什麼,但話到了嘴邊,最後還是默默吞了下去,沒說出來。

    白玄藍走到瑋珊身旁坐下:「瑋珊,已經三年了,妳真的不找一個欣賞的人試著交往看看嗎?」青春,是女人的本錢,一旦錯過了,就無法再挽回了。

    瑋珊搖了搖頭,看著蓊鬱的枝葉,沒有開口。

    三年了…她還是走不出來嗎……想再跟瑋珊繼續講的白玄藍,卻突然看見了,在斷裂的枯枝旁的沙上,還沒被瑋珊抹去的三個字:

    「沈洛年……」

    白玄藍心微微一緊,看著自己眼前,心已經無法再承受一次沉重打擊的女孩,她輕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天氣涼了,記得多加件衣服。」

    「嗯。」瑋珊點點頭,看著舅媽離去的身影,心中卻是一陣酸楚。

    自己的心,早就在不知何時,佔據了一個人,自己就算想忘,也忘不了……

    瑋珊走回沙灘,坐在那熟悉的岩石上,那巖洞就在身後,她坐在那兒,整整三小時,像棵老樹,像塊化石,像那岩石的一部份,只是坐在那兒,看太陽沉落,看彩霞滿天,看暮色來臨,看海鳥飛翔……看夜色不知不覺的降臨,看月亮不知不覺的升起,看海面不知不覺的灑下了點點星光……

    沙灘上,海浪起伏著,海風呼嘯著,海鳥飛翔著……

    她望著那海鳥,一隻又一隻,張著那白色的翅膀,有韻律的、美妙的掠水而過,依稀彷彿,白色的海鳥變成了個男孩,穿著一身銀白色的長袍,輕盈,柔軟的,向她走了過來……

    雖然在眾人面前雖然總是掛著笑容,跟往常一樣,毫無改變的那抹微笑,但是,隨著時間一久,眾人怎麼會看不出瑋珊笑容裡的淡淡寂寞?只是,除了白玄藍,一直沒有人知道,盤據在她心頭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一天早晨,配睿走到瑋珊的房間:「瑋珊姊?」

    房間內無人回應,吳配睿輕輕推開房門,走到瑋珊桌旁,想要借一下髮帶,卻無意間,意外的在瑋珊的桌旁,瞥見了一張有些泛黃的照片。

    拿起照片,裡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十年前早已不知去向的紅袍少年──沈洛年……

    心中迷惑數年的謎團,卻在今日,撥雲見日。

    原來,瑋珊姐在等的,就是他,早已不知道……會不會再回來的那個男孩……

    配睿輕輕放下照片,掩上瑋珊的房門,卻不知該怎麼啟齒……

    走著走著,卻在路上正好遇到了正要回房的瑋珊。

    「小睿,有什麼事嗎?」看見吳配睿從自己房間的方向走了過來,瑋珊笑著問道。

    「沒什麼,只是想換一下新髮型,所以去瑋珊姊的房間拿了一條髮帶。」吳配睿低著頭,有些心虛的說道。

    「是宗儒建議的嗎?」瑋珊問。

    「對呀!」說到這兒,吳配睿笑的很甜,早在五年前,她和黃宗儒就結了婚,現在,過的很幸福。

    「瑋珊姊,那我就先回房了。」吳配睿說道。

    「嗯。」看著吳配睿離去的背影,瑋珊心中卻是一陣五味雜陳。

    「你……已經不喜歡我了嗎?」

  洛年愣了片刻,才說:「妳想聽到什麼答案?」

  瑋珊咬著唇說:「我不知道。」

  沉默片刻,洛年看著瑋珊,嘆了口氣說:「不過妳這陣子都穿這種寬褲子,吸引力確實變小了。」

  瑋珊一怔,忍不住頓足說:「你又胡說什麼!這樣才方便行動啊,若是穿裙子,怎麼能隨處坐下?你……你只知道看腿嗎?」

  「話說回來,也快一年沒看到了。」洛年瞄了瞄瑋珊下半身輕笑:「有沒有變粗啊?」

  「真受不了你!」瑋珊嘟起嘴轉頭想走,但走沒兩步,又停下憤憤回頭說:「不行,我話還沒說完,差點被你混過去。」

  洛年苦笑:「還要說什麼?」

  瑋珊回頭望瞭望,臉上一熱,低聲說:「他們走遠了嗎?」

  洛年有些疑惑的點頭:「都出林了。」

  瑋珊想了想,又說:「你……你不是要給我看凱布利裏面嗎?」

  喚出了凱布利,沈洛年對葉瑋珊招手說:「來吧。」

  瑋珊一怔,走近兩步說:「就這樣走進去?」

  「嗯。」輕拉著瑋珊的手臂,洛年帶著她往內,同時把飛梭燈用妖炁吸附在一旁,散放出光華。

  進入一看,只見身旁不遠處雖然有光芒照耀,但凱布利軀體卻是完全吸光的一片漆黑,仿佛身處在無盡的黑暗之中,根本看不出周圍範圍有多大,只能從那些光芒被吞噬的地方,粗略判斷出實際的大小。

  瑋珊上下張望,忍不住說:「你一直都待在這種地方啊?好像……好像什麼黑牢一樣。」

  「久了就習慣了。」洛年頓了頓說:「我在裏面活動身體,才會放這麼大,躺著睡覺就縮小些。」

  「活動身體可以在外面啊,幹嘛躲起來?。」瑋珊問。

  洛年頓了頓才說:「我練習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找我說話。」

  「真是個怪人……」瑋珊走近洛年,有些羞澀的說:「你轉過身去好嗎?」

  「幹嘛?」洛年詫異地問。

  「轉一下嘛……」瑋珊笑說。

  看洛年轉身,瑋珊心中一暖,那雙手繞過洛年的腰,靠在他的身上,從後方擁抱著他。

  「瑋珊?」沈洛年吃驚地說。

  頭側貼著洛年的背心,瑋珊低聲說:「我一直不知該怎麼謝你,可以讓我抱抱你嗎?」
  洛年心煩意亂地說:「媽的,要抱就抱正面。」

  忍不住笑出聲來,瑋珊輕嗔:「正面不行。」

  幾秒過後,洛年忍不住說:「背面我也會失控的。」

  瑋珊也開始覺得不妥,她鬆開手,潮紅著臉龐退了一步低聲說:「你不是不喜歡我了嗎?」

  洛年轉回頭,走近將她身子轉過半圈說:「輪我了!」跟著從後面緊抱著瑋珊。

  「洛年?」瑋珊一驚,連忙抓著沈洛年的手說:「我……不是這意思……別這樣……」
  「管妳的。」感受到洛年緊貼著自己背後,輕吻著自己脖子和耳根之間,瑋珊渾身酸軟間,洛年本來放在腰間的那雙手,卻是一上一下不老實地移動著。

  身子一軟,瑋珊站立不住地往下摔,卻被他那兩手托抱著,跌不下去。輕聲說:「別這樣……剛剛是我不好……」

  洛年從後方輕吻著瑋珊臉頰,低聲說:「都是妳惹的……我們做吧。」

  洛年那雙手搓揉著,瑋珊身上火熱,有點痛,又有點癢,腦海中迷迷糊糊的,想讓他放開,又希望他抓緊一點,聽到最後這一句,瑋珊喃聲說:「不行……一心和懷真姊……」

  「懷真不在乎的。」托著瑋珊坐下,將她抱在懷中輕吻,洛年手已經探入了衣內,一面說:「別告訴一心。」

  「不行的……」瑋珊這時半轉著身子,仰躺在洛年右臂上,上身的衣衫被翻起了半截,瑋珊的手無力地抵擋著,想推開又不想推開,心中那種搔癢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這一瞬間,洛年左手指端探到了敏感處,瑋珊輕呼一聲,快速急促地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喘了出來,正迷糊之際,卻突然感到一陣微帶痛楚的不適。

  這陣痛使她猛然回過神,忙抓緊洛年的手,低聲懇求說:「求你別……我……我不想對不起一心……」

  洛年遲疑了片刻……想收手又不願收手,掙紮之間,忍不住說:「妳要是真不願意,就拒絕得堅定一點。」

  瑋珊聽到這句話,倏然情念盡去,她漲紅著臉,揮手啪地一下給了沈洛年一巴掌,用力把他推開,轉過身縮成一團哭了起來。

  洛年沉默了片刻,直到瑋珊哭聲漸小,這才歎口氣說:「我這輩子就被人打過兩巴掌,都是妳打的。」

  「你活該!」瑋珊紅著眼睛瞪了洛年一眼,忍不住又罵:「無賴!」

  洛年忍不住瞪眼:「怪我喔?還不是妳先開始的!」

  「你……你還凶我?」瑋珊抱著雙腿縮成一團,臉紅未褪:「我……我只是想抱抱你……」

  「抱我幹嘛?我又不是妳兒子!」洛年說。

  「小純抱你就都沒事。」瑋珊說:「我……」
  「媽的!妳和小純怎會一樣?」沈洛年憤憤地說。

  瑋珊心裏一熱,她望著沈洛年片刻,這才低聲說:「我只是……也想像小純這樣抱抱你,我雖然選擇了一心,但你在我心裏,一直是很特別的……」
  看沈洛年不說話,瑋珊停了片刻又委屈地說:「你剛剛最後那話,好傷人……我不是一直叫你別這樣嗎?還能多堅決?我又不是對你沒……沒感覺……」說到這兒,瑋珊又哭了出來。

  沈洛年無話可說,只好道歉:「好啦,對不起啦……妳就當被狗咬了吧。」

  「去你的!」忍不住笑了出來,瑋珊淚漸漸止住,:「我都叫停了,居然說『管妳的』……過分!」

  「算了、算了。」沈洛年歎口氣說:「妳回去吧,拖得太晚,讓一心懷疑就不好了。」

  瑋珊臉龐微紅:「我告訴過他,我會和你聊聊……剛剛他是故意先走的。」

  「媽的,真大方。」洛年瞄了瑋珊一眼說:「我還是應該趁機把妳給吃了。」

  「你……你想吃我就讓你吃嗎?」瑋珊又好氣又好笑,拿出匕首指著他,紅著臉啐聲說:「我這次會抵抗的。」

  「要試試看嗎?讓妳先出手!」洛年翻白眼說:「先說好,這次又中途喊停我可不理會。」
  瑋珊遲疑了半天,終於還是不敢嘴硬,她收起匕首,漲紅著臉低下頭。

    「你這欺負人、不講理的壞蛋……」

    洛年,如果人生可以再重來一次,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你。

    眼眶逐漸泛紅,瑋珊望著海,淚卻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洛年……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瑋珊快點快點!」瑪蓮拉著瑋珊,躲到一旁看著沙灘上的一男一女。

    那兩人,正是侯添良與奇雅。

    「阿猴已經向奇雅求婚第三次了捏,不知道會不會成功?希望不要再像第一次一樣,被奇雅賞了一個巴掌……」瑪蓮嘖聲道。

    「瑪蓮姊你不要詛咒添良哥啦!」吳配睿躲在瑪蓮旁小聲說道。

    「希望……添良會成功囉!」黃齊也在一旁看著。

    「添良真是鍥而不捨阿!」白玄藍笑著,等著看後續發展。

    只見侯添良走在奇雅身旁,兩人靜靜的,沒有說些什麼。

    「阿猴怎麼不快點阿?」張志文在一旁嚷道。

    「別急阿…..要開始了要開始了!」黃宗儒躲在張志文旁邊,眼睛緊盯著沙灘上的兩人。

    「奇、奇雅。」

    「怎麼了?」看侯添良一副緊張的樣子,奇雅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死到臨頭了,拿出你的男子氣魄阿!侯添良!

    侯添良深吸了一口氣,終於說道:「奇雅,我這一生,唯一注意過,也是使我心動的人,就是妳。」他繼續說道:「雖然我知道妳對我有點冷漠,可是……可是我還是喜歡妳。」

    侯添良拿出預藏在口袋中的戒指:「奇雅,拜託再給我一次機會,嫁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妳的。」輸贏,全都看在這一把了阿──

    奇雅看著侯添良,頗有點無奈的嘆了口氣。

    果然又失敗了嗎……眾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實在替侯添良感到無奈。

    就在眾人已經沒有希望的時候,奇雅無奈的露出了股淡淡的笑容:「好吧。」

    「真……真……真……的嗎?」侯添良不敢置信,張大了嘴巴,難道自己終於成功了嗎……

    「不信就算了。」奇雅臉色一板,轉身就想走。

    「YA!奇雅答應了!奇雅答應了!」侯添良樂的抱著奇雅轉圈,卻被奇雅賞了一個巴掌:「變態阿!」不過這次臉上,倒是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阿猴水啦!」瑪蓮興奮的從草叢中衝了出來,而其他人也紛紛跟進。

    奇雅可是這時候才發現一旁有人在窺視,臉上一紅,忿忿的甩開侯添良,又甩了他一巴掌,馭炁往屋子飛去。

    「奇雅,奇雅,不要生氣啦……」看奇雅生氣,侯添良連忙也追了上去。

    看著漸遠的兩人,白玄藍笑著,看來,又有一場喜宴要辦了呢……

    「還沒結婚就變妻奴了阿……」黃齊看著侯添良,嘆了口氣說道。

    「齊哥,你說什麼阿……」白玄藍轉了身,露出一抹甜笑看著黃齊。

    看著白玄藍的笑容,黃齊卻不知為什麼打了個冷顫:「沒…沒有阿,吹海風好冷,我要先回去了。」話說完,黃齊就一溜煙的跑了。

    「真是的。」白玄藍輕笑:「明明自己也是一樣,還有臉說添良。」

    「哈哈哈……」而聚集的眾人就在一陣笑聲中收尾,各自走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晚上……

    一陣清風徐過,淡淡芬芳從一名少女身上散了開來。

    順了順裙襬,坐在堤岸上,懸空的雙腳似有若無的輕輕晃著,望著遠方的海平線,聽著浪的澎湃,海的波濤洶湧。

    月光順著海面灑落,在海上落下了點點微芒,海天一線。

    灑落在少女身上的月光,映出淡淡的幽藍光芒,襯出了股化不散的憂愁……

    亙古不變的北極星,依舊高掛在空;而海,也依舊靜靜拍打著岸。

    一道流光劃過天際,在原本平靜安寧的夜空破出一條美麗的弧線,接著隨即沒入海中。

    雖然清純的臉蛋著歲月而逐漸成熟,但就算已經過了十年,瑋珊心中還是帶著一些少女情愫,還是帶著……一絲被愛的渴望。

    撿起一顆石頭往海裡丟,在激起一陣潔白浪花後隨即又被一波波的海浪吞噬。

    而瑋珊的心中,也隨著海浪盪起一波波的漣漪……

    「我還想說人跑到哪裡去了,原來是在這裡阿。」一個清和溫暖女聲隨著清風傳來,勾起了瑋珊的注意。

    「舅、舅媽。」瑋珊暗暗責備自己的粗心,竟然連舅媽接近了也沒發覺,如果今天來的不是舅媽,而是其他仇視人類的妖族,自己早就完蛋了。

    「在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帶著一抹笑,白玄藍坐在瑋珊身旁,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凝視著瑋珊。

    「沒有阿。」選擇逃避現實,瑋珊低下了頭,雙腳輕輕踢著地上的細沙。

    看著瑋珊這模樣,白玄藍沒說什麼,只問了她一個問題:「瑋珊,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妳會最想跟誰說話,說哪一句話?」

    「我……」瑋珊一愣,原本應該控制由心的嘴卻是無法控制,說不出話來。

    掛著一抹輕笑,白玄藍緩緩說道:「最近,已經好幾個夜了,妳在睡夢中,都一直喊著洛年的名字。」又或者,其實不只最近,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注視著瑋珊,白玄藍看著這個從以前青澀的女孩,逐漸蛻變成熟的她。

    帶著一絲羞澀,白晰的臉龐頓時刷紅一片,當面被說破心事,瑋珊看著白玄藍,靜靜的,沒有說話。

    「傻瓜。」白玄藍輕撫著她的秀髮,溫柔且肯定的說:「有事別都憋在心裡,這樣只會讓舅媽更擔心,知道嗎?」

    瑋珊望著白玄藍,眼前原本清晰的人影卻是逐漸朦朧……

    斗大的淚珠從瑋珊白皙的臉旁簌然滑落,閃動著晶瑩的光芒。

    「舅媽……」撲到白玄藍的懷裡,瑋珊哭著,斗大的淚珠自眼角旁滑落,白淨的臉上早已分不清是淚痕還是淚水。

    白玄藍輕撫著瑋珊的背,讓她盡情的宣洩,讓她哭出所有的委曲。

    感受著白玄藍溫暖的體溫,瑋珊將白玄藍的胸前染濕了一片,隨著淚水逐漸流乾,意識逐漸朦朧,瑋珊抱著白玄藍,漸漸止了淚,最後昏昏沉沉的在她懷裡睡去。

    隔天一早,瑋珊緩緩地睜開雙眼,輕輕坐起,雙手環抱著腿,望著窗外輕聲說:「輕疾,幫我留言給闇鳳沈洛年。」

    輕疾的泥土小人偶現身之後,靜靜的等著葉瑋珊的話語。

    瑋珊看著輕疾,緊咬的下唇慢慢滲出了血,眼角慢慢的滑出淚珠,最終,輕聲低泣著。

    能說的話,很多很多。但是說的出口的話,卻是一句都沒有…,當初就是自己讓洛年走上絕路的,如今又能對他說些什麼呢?就算真能說………他、他可能再也聽不到了啊……

    在此時,門被輕輕的敲了,而後是一個有點冷漠的聲音。但是平常那冷漠的聲音,如今卻帶上了一絲溫度……

    「瑋珊,我要進去了。」這是奇雅開門前的最後一句話。

    「奇雅……」感應著進來的奇雅,瑋珊連忙逝去淚水,但卻是掩蓋不住微紅的眼眶。

    奇雅看著瑋珊,淡漠的開口說著:「我剛剛…遇到了一心。」

    「妳的事,我們都知道了。」奇雅輕聲說著,在瑋珊的床邊坐下,輕輕踢著赤白的玉足。

    「妳猜他說了什麼?」奇雅問著,望著瑋珊的臉。

    「我不知道…奇雅……我不想聽…」瑋珊望著桌上那泛黃的照片,淡淡的看著窗外。

    「那個笨蛋很堅持呢!深信著洛年沒有死…而且還說出了原因喔! 妳想知道嗎?」奇雅說著,看著瑋珊的眼神中,有著激動、有著感慨…更有著一絲期待。

    瑋珊訝然的看著奇雅,張開嘴數次…卻說不出話,洛年真沒死?

    「妳知道洛年的輕疾名稱吧?」奇雅低聲問著

    「嗯…我知道。」此時的葉瑋珊,正被突如其來的訊息給打亂著心神,點頭說著。

    「那妳也知道,如果洛年死了……用輕疾是無法聯絡到他的嗎?」

    奇雅語氣漠然的一句話,卻激烈的衝擊著瑋珊的心。

    「是呀!如、如果洛年死了,那輕疾是根本無法傳訊給他,甚至留言,因為會找不到輕疾使用者!所以,所以他……」瑋珊激動的說著,拽著奇雅的睡衣不放,這動作倒是讓奇雅臉一紅,輕啐了聲,拉好自己的衣衫。

    「…也許,洛年真的沒死…但是,我們找不到他也是真的…更有可能…我們此生都見不到他了。」奇雅將衣衫整好後,對瑋珊說著,她明白眼前這女孩,已經跟十年前那青澀的小女生不同了,但有些話,還是得說清楚。

    「妳得要振作,妳是我們這群人的主心骨,就像洛年保護我們一樣,我們也是因為知道妳會帶領著我們,才能繼續堅持下去。」奇雅說完之後,起身離開房間,離去前,輕撫了瑋珊的秀髮,而後慢慢離去。

    瑋珊輕輕咀嚼著奇雅話中的語意,而後起身看向窗外。

    「洛年,不論多久,在我有生之年內,我都不會忘了你。 我一定會找到你,還會好好保護這個你所拯救的世界……」瑋珊看著窗外,輕聲說著。

    「然後如果真能再見……這次我會讓你知道,我不管過了多久,依然會喜歡著你………」

      那些年錯過的大雨  那些年錯過的愛情
      好想擁抱你  擁抱錯過的勇氣
      曾經想遊歷全世界  到最後回首才發現
      這世界滴滴點點全部都是你

      那些年錯過的大雨  那些年錯過的愛情
      好想告訴你  告訴你我沒有忘記
      那天晚上滿天星星  平行時空下的約定
      再一次相遇我會永遠愛著你

      永遠愛著你……

     一片黑暗中,一位少年輕輕撐起身子:「媽的,我到底躺了多久阿……」

    隨著炁息逐漸引入體內,少年一掌擊出,強大妖炁倏然爆散,接隨的是山洞口一陣碎石爆裂,山洞口透出了一絲絲的光華。

    「這精靈倒是沒騙我。」口中流利的唸了唸咒語,在全身一陣紅光籠罩下,沈洛年活動活動了筋骨:「有些難控制阿……如果沒記錯的話……」

    隨著心念流轉,炁息照心念轉換成輕柔三七比率在經脈中運行,隨著接下來控制凱布利減少取用道息的狀態下,準備將道息寧定在心室中。

    沈洛年坐在原地喃著:「那精靈也真是……把我關了這麼久,沒事練什麼功夫,我是上輩子欠他債是不是……不過精靈竟然是應龍上仙變的,根本就跑不掉。」

    沈洛年這十年來在仙界可不是混吃混玩,前三年可是日夜被精靈纏著,好不容易才終於搞懂精靈說什麼,接下來又弄了五年才知道怎麼讓道息炁息同時運轉,還發現莫名奇妙的了渾沌原息有兩種性質,然後則是被逼著練了一堆魔法,還得學習如何在戰鬥中冥思,最後還莫名奇妙被塞了一個咒語後說只要叫凱布利停止取用道息就可以回到凡間,而且唸完咒語這十年的訓練就會在凡間生效,更可惡的是精靈直到最後才說自己其實沒死是在仙界中,而且說完人就跑了!

    媽的!真是太可惡了!沈洛年忍不住罵。

    躺在洞穴中,沈洛年閒的發慌,卻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望著地面開口:「輕疾?后土?」

    過了片刻,輕疾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沈洛年微微一愣,不禁暗罵,莫非自己失去了闇靈之力,后土也跟著不理自己了?

    沈洛年也不著急,反正輕疾不自動出來,就把他喊出來。當下沈洛年照著當初懷眞教導的方式施術,以炁息召喚出了輕疾。

    「闇鳳沈洛年,好久不見。」輕疾從地面上冒了出來,對沈洛年微微行了一禮。

    「你這傢伙可眞過分,過河拆撟嗎?剛剛我喊你幹嘛不理我?」沈洛年把事情擺到一旁,先找輕疾算帳。

    輕疾停了幾秒,才彷佛聽不懂般地說:「如需要更複雜的功能,請召喚多功能型輕疾。」

    「媽的,算你狠。」沈洛年不想和輕疾嘔氣,說:「那……有人找過我嗎?」

    「請等等。」輕疾說:「資料仍在檢索中。」

    「媽啦,那死后土……」若是多功能型的輕疾,早就自己報上來了。沈洛年耐著性子,等候片刻之後,才聽到輕疾開口說:「白宗葉瑋珊,分別找過你三百零九次,其中有一百一十九次有留言,要聽嗎?」

    葉瑋珊?她找自己找了十年?她跟賴一心不是過的好好的?沒事找自己作啥?

    「沈洛年先生?」輕疾見沈洛年一直沉思著,開口說:「請問要聽留言嗎?」

    一百一十九通留言要聽多久?沈洛年搖搖頭說:「晚點吧,你幫我找后土,我和他直接商量!」

    輕疾停了片刻,突然匯聚泥土逐漸增高,化成一個長袍長鬚的老人,正如當初沈洛年見到的后土模樣。

    老人形貌一定,驀然睜眼,露出笑容對沈洛年說:「沈先生……百年前辛苦你了,過去從沒出現過能活著捨棄掉闇靈之力的人,而且沈先生轉禍為福,從此可以修煉炁息,他日想必能登入仙籍,眞是恭喜。」

    老頭出來了?太好了!沈洛年不理會那堆莫名其妙的賀詞,忙說:「你還能破例提供不取用炁息為償提供相關常識嗎?」

    「不行。」后土搖搖頭說:「我這次出現,是想為沈先生百年前的努力致謝,並順便恭賀。一般來說,我不會輕易出現在任何人面前,以後應該也不會再出現了……希望沈先生日後一切平安順遂。」后土話一說完,也不等沈洛年反應,大片泥土直接崩散攤平,化回原狀。

    「喂?后土?老頭?土地公?」媽的,這傢伙就這麼跑了?沈洛年瞪著地面,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算了,先休息吧。沈洛年才剛又躺平,輕疾卻從土壤中冒出來開口:「這是沈先生剛剛要聽的留言。」接著輕疾就開口準備要說話。

    「等、等一下,我要休息ㄟ。」沈洛年忍不住瞪眼。

    「留言一旦開始播放就不能停止。」輕疾說完這句話,就開始播放瑋珊這十年來所留的留言。

    「媽的,被后土陰了……」沈洛年嘆了口氣,只好躺下來認真瑋珊這十年來到底在說什麼。

    「洛年,你到底在哪裡,你如果有聽到快點聯絡我好嗎?」

    「洛年,小她很想你,還有奇雅,大家都是,你……你到底在哪?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

    真是……洛年不禁苦笑,自己果然不能和他們走的太近阿……

    「我們都過的很好,那你呢?洛年?」

    「洛年,一心真的好……好木頭,如果你在,你一定會罵死他的,配睿和宗儒最近感情很好,而杜勒斯好像有點想追小純可是又不敢,看到小純就有點臉紅,很可愛呢!那你,現在過的幸福嗎?

    媽啦!過了幾年他們的感情世界還是沒啥變化,不過現在會變更複雜嗎?嘖嘖嘖,有空得好好罵罵一心那木頭。

    「洛年,宗儒和小睿要結婚了,日期就在下個禮拜天,你,會來嗎?配睿很想看到你呢。」

    「洛年,你還是沒來,配睿說沒收到你的紅包很可惜呢,洛年,如果我要結婚,那你……會來嗎?」

    原來包紅包這種禮俗還是沒變阿……不過時間也過真快,那瑋珊問這什麼問題,遇到得好好笑她一下,都還不知道能不能結婚呢!不知道她會不會向以前一樣臉紅頓足,洛年想到這,忍不住輕笑。

    「洛……洛年,一心他…他背叛我……他跟、跟別的女人上床……我、我該怎麼辦?」

    「洛年,你在哪,我好想你,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洛年……我、我決定…跟一心分手了,我已經不想……不想再繼續這段感情了……」

    媽的,這時不借借侯添良的髒話來罵不行,幹,那笨一心在做什麼?早知道以前就不要把瑋珊讓給他。

    「洛年,你知道嗎?一心……跟小純在交往。其實,一心也沒有錯,他……其實是被志文陷害的;但是,我不後悔這個決定。我們這邊,正在下雨,而你那邊呢……」

    「洛年,如果可以選擇改變,你會離開我們嗎?

      如果時間是公平的,你會用多少時間想我?會像我一樣那麼想念你嗎?

      沒有我們、沒有大家,那裡快樂嗎?我已經不知道你的答案了,但是,我只知道現在的我,不想活在沒有你的世界裡。

      午夜夢迴,總是憶想你擋在我們身前保護我們的背影,有時我甚至想,是不是我在床上再等一會兒,就可以聽到你和配睿鬥嘴的聲音,或者小純的笑聲。

      但我聽到的永遠……都只是自己的哭聲。

      其實,我並不希望你看見我,因為現在的我,早就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你喜歡的葉瑋珊了……

      你所認識的我,又是什麼樣子呢?

      是那個認真負責的葉瑋珊,又或者……或者……

      不管如何,你都不會知道我現在的樣子,我好好的活在擁有你的過去,卻不知道如何活在沒有你的未來。

      要是當初我選擇你,你還……還會離我遠去嗎?

      過去的時間與記憶,就像雨天時穿在身上的雨衣,沉重的讓人想擺脫,但是我,卻無法擺脫,因為那是我為了大家強打起精神的最後一個支撐點……

      我這邊在下雨,那你那邊呢?是否晴空萬里?

      我不奢望你能夠回到我身邊,我只希望你能夠在我耳邊,再對我說一次……我曾經喜歡妳,這樣,就夠了……」

    「洛年,不論多久,在我有生之年內,我都不會忘了你。我一定會找到你,還會好好保護這個你所拯救的世界……然後如果真能再見……這次我會讓你知道,我不管過了多久,依然會喜歡著你………」

    唉……為什麼最後會變成這樣呢……

    瑋珊一定很難過吧,自己該回去嗎?她會為了自己傷心一輩子嗎?好麻煩阿……

    洛年躺在草地上,看著雲慢慢的飄著,輕喚:「凱布利?」

    一旁的黑影甲蟲飄了過來,高興的在他身旁打轉,洛年看著於空飛騰的凱布利,叫他躲入腰包中。

    瑋珊,會在哪裡呢……

    將感應範圍放到最大,畢竟這十年來的跟精靈訓練可不是白做的。

    應該會進步很多的,沈洛年想著。

    總之,就先讓地球一圈,慢慢找,總有一天,一定會遇到的……

    站在森林中,瑋珊默默的望著的流水。

    河道並不太寬,但是,遍佈著石塊和小鵝卵石的河岸卻佔地頗廣。溪水潺潺的流著,許多高聳的岩石突出了水面,挺立在那兒,帶著股倨傲的神態。流水從岩石四周奔流下去,激起了無數小小的泡沫和回漩。和煦的陽光遍灑在河水上,閃耀著萬道光華。

    瑋珊佇立了好一會兒。那流水,那泡沫,那岩石,和那回旋都令她眩惑,令她感動,令她懷念。

    深呼吸著那帶著松、竹、泥土混合氣息的空氣。然後,她慢慢的向河流的一邊走去,一條寬寬的泥土路向前平伸著,泥土路的左邊,是生長著松林、竹子的山坡。

    現在,太陽都已經偏西了……
    走上了小山坡,然後,在一段倒塌的石牆上坐了下來,托著下巴,她環視四周,被周圍那份荒蕪的景象深深的吸引住。

    她不知道她這樣坐了多久,但是,暮色已不知不覺的游來。落日在廢墟的殘垣上染上了一抹柔和的金黃,傍晚的風帶著幾絲涼意對她襲來。她用手抱住了裸露的胳膊,看著那聳立未倒的殘壁在地上投下的陰影越來越大,看著一條長尾巴的蜥蜴從那些籐蔓中穿過去,再看著那荒煙蔓草中的玫瑰,正在晚風的吹拂下顫動……

    瑋珊輕嘆,站起身正準備要離開林間,正要邁出的步伐卻是驟然停下。

    是耳中的輕語,讓她止步,又或者是──輕疾平淡道出的那個名字:

    「闇鳳沈洛年來訊。」

    忍不住聲音中的顫抖,瑋珊極力使聲音保持平穩:「接過來。」掩藏不住的,是喜悅,是思念。

    「最近過的好嗎?」一如以往平淡的聲音,卻是宛如一滉暖流淌入瑋珊心頭。

    「那你呢?為什麼……為什麼到現在…才回覆?」輕顫的話語,卻是道出了無盡的心酸與苦楚。

    「我這不是回了嗎?」洛年嘆了口氣道:「妳現在人在哪?」

    「我、我在……啊──」

    突如其來的一聲尖叫,重擊了洛年心扉:「瑋珊?瑋珊?」

    「有……有狼人。」瑋珊說完這句話,就切了通訊。

    媽的,偏偏在這種時候……放出所有心神搜索,好不容易,洛年才終於發現了瑋珊的位置。

    「飛也要時間阿,那傻瓜。」鼓足了所有炁息飛衝過去,爭取著每分每秒,因為只要一個瞬間,瑋珊就有可能喪命。

    瑋珊,等我……

    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狼人,瑋珊卻是感到十分無力。

    對於專修爆訣的自己,根本無力單打獨鬥,就算掌握了道咒之術,但只要自己施術的時候,對方早就殺了過來。

    如果洛年在的話……他會怎麼做呢……

    狼人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惡狠狠的撲了過來。

    無力的瑋珊,卻只能在原地等待死亡降臨。

    瑋珊閉上雙目準備領死時,卻是一陣強風劃過,帶著一股磅礡的炁息,隨著一聲巨大碰撞聲響,瑋珊忍不住睜眼。

    是他。

    看著紅袍翻飛的身影護在自己身前,瑋珊心中一暖,一股信任感油然而生,有他在……一定沒問題的……

    「笨蛋,還不快走?」化作五道身影向前飛掠,沈洛年忍不住罵。

    「可、可是……」瑋珊心中當然明白,自己待在這裡只是增加洛年的負擔,只是……她不想走,她害怕只要一走,就又永遠看不到他……

    低身躲避過洛年的攻擊,狼人衝出洛年的攻擊範圍,對著瑋珊飛撲而去。

    愣愣的看著狼人向自己直撲,瑋珊一時卻是無法動彈。

    一瞬,狼人停下腳步,喉尖沒入了一抹寒光。

    傾身一擊,超越視覺世界之外的超極速。

    「真是。」洛年將泛出大量輕訣炁息的天仙飛翼後收,狼人的咽喉瞬間爆出鮮血,面色蒼白的跪下。

    「沒事吧。」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洛年看著瑋珊。

    看著洛年,瑋珊眼眶卻是逐漸朦朧……

    「瑋、瑋珊?」看著瑋珊變化的心緒,洛年的聲音卻是突然有些乾啞。

    「洛年……」淚水逐漸滑落,瑋珊抱著洛年,投身在他懷中,輕顫著像一隻依人的小鳥。

    「笨蛋。」輕撫著她的長髮,洛年就這麼讓瑋珊抱著。

    隨著他的聲音,淚水湧進了眼眶,越湧越多,那睫毛再也承受不住淚水的份量,成串的淚珠就撲簌簌的滾了下來。瑋珊哭著投進他懷裡,抱住了他的腰,把臉藏進他胸前的衣服中,就這麼抽抽噎噎的哭著。

    「唉,你們女人果然是水做的。」輕摟著瑋珊坐下,洛年看著瑋珊,感受著她溫熱的體溫,洛年讓她輕輕的依靠著。

    隨著夜晚逐漸來臨,繁星升上夜空,瑋珊平穩的呼吸聲傳來,洛年輕搖瑋珊的身子:「瑋珊,瑋珊?」

    瑋珊卻是沒有回應,洛年一看,才發現瑋珊已經沉沉睡去。

    「媽的,在這邊睡會感冒吧。」橫抱起瑋珊,洛年放出心神找了找位置,才抱著瑋珊往山腳下走去。

在山下……

    「瑋珊怎麼還沒回來,都已經這麼晚了……」白玄藍焦急的在屋內走來走去。

    「天色這麼暗,不會出事了吧。」黃齊皺著眉頭,心中也是十分擔心。

    「藍姐,要我們出去找嗎?」奇雅問。

    「這……」白玄藍還沒說完,吳配睿就站在窗旁喊:「是瑋珊姊!」

    白玄藍推開大門衝出屋外,眾人也隨著一起跑了出去,在夜色朦朧中,隱約間,只看見一名男子橫抱著瑋珊逐漸往這裡走來,白玄藍凝神定視,卻是一愣……

    「洛年?」吳配睿忍不住驚呼,眾人更是瞪大了眼睛。

    「洛年……」看見洛年終於回來,狄純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往洛年的方向奔去。

    「安靜點,別把瑋珊吵醒了。」抱著瑋珊,洛年向眾人點了點頭,問:「瑋珊的房間在……」

    「我帶你去。」狄純忙拉著洛年往屋內走,眾人則是愣了一會兒才連忙跟上。

    將瑋珊輕放在柔軟的床鋪上,那張白淨的臉龐上還殘留著淡淡的淚痕,洛年嘆了口氣,這才掩上房門走往客廳。

    才剛走到客廳,洛年就發現所有人都用著有些奇特的目光看著他,讓他忍不住乾咳了幾聲。

    洛年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幹麻用這種眼神看我?」

    「抱歉抱歉。」白玄藍輕笑著,眼神中透出了一絲希望:「最近過的好嗎?」

    「還算可以。」這漂亮阿姨說話還是一樣讓人如沐春風呢,洛年想著。

    「洛年,你為什麼隔了十年才回來?」吳配睿忍不住問。

    「……」沈洛年忍不住抓頭:「為什麼隔了十年妳還是一樣喜歡問東問西的阿?」

    「我哪有!」吳配睿忍不住叫。

    洛年搖了搖頭,轉頭間正好瞥見奇雅正凝視看著自己。

    過了十年,奇雅變的比較有女人味了呢……洛年看著奇雅想著,看了奇雅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兩人對笑了笑,都有種老友重逢的感覺。

  瑪蓮一看不妙,轉頭告狀:「阿猴!這兩個人又在相對而笑了,你糟糕了。」
  「關他什麼事?」奇雅皺眉說。

  「真的完了。 瑪蓮忍不住嘆氣拍了拍侯添良的肩:「唉──阿猴,洛年讓你偷跑了十年結果你還是輸捏。」

    「瑪蓮。」奇雅冰冷的眼神掃了過去,瑪蓮只好連忙閉嘴。

    「沈大哥。」一聲有些陌生的男生傳了過來,洛年往聲源的方向看了過去,不免大吃一驚:「杜勒斯?」

    杜勒斯經過了十年,已經從原本還有些稚氣的孩童變成了英俊的青年,杜勒斯笑:「沈大哥不認得我了?」

    人可變的真快阿……洛年有些尷尬:「抱歉抱歉。」

    「洛年,我們都好想你。」狄純忍不住嗔道。

    「小純長大啦。」看著青春氣息躍然而出的狄純,洛年笑道:「變漂亮了呢!」

    「哪有。」狄純有些臉紅的低下頭,洛年只是笑笑的沒多說什麼。

    「洛年妳可終於回來了。」侯添良往洛年的肩重重拍下去。

    「媽啦!會痛ㄟ!」侯添良也是變體者,這樣打下去力道可是不輕。

    「誰叫你這麼久才回來!」張志文在一旁笑嘻嘻的附和。

    自己回來是要開晚會是不是,洛年忍不住白眼。

    「我和奇雅要結婚了,洛年你知道嗎?」侯添良問。

    「……你在開玩笑嗎?」不知道為什麼,說出來的話不是恭喜,洛年有些不可置信的目光在兩人間掃來掃去。

    「是真的啦!」侯添良忍不住叫。

    「哈!阿猴被吐槽了!」瑪蓮笑的抱著肚子在地上打滾:「不愧是洛年……噗哈哈哈!」

    有必要這麼誇張嗎……洛年突然有些後悔剛剛說了那句話。

    「好了別鬧。」白玄藍笑著:「時間不早了,大家先去睡吧。」

    「等一下,大家不覺得洛年阿弟還是跟以前一樣年輕嗎?」一聽到得回房間,瑪蓮連忙把剛剛憋在心裡的問題拿出來問,一方面是好奇,一方面當然是還不想睡,不過這可苦了洛年。

    媽啦!連瑪蓮都來湊一腳,現在是怎樣,為什麼大家都變成好奇寶寶了?

    「真的ㄟ……」大家忍不住開始上下打量起了洛年,想找出和以前是否有不同處。

    「呀,通通去睡覺!」洛年忍不住念:「我是什麼時候變成保育類動物了?」眾人一聽,忍不住笑了出來。

    「的確是洛年會說的話。」黃宗儒笑道。

    「別鬧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在眾人心不甘情不願的回房時,白玄藍用眼神輕輕示意洛年留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等大家都回房了,洛年走到白玄藍旁邊:「藍姐,有事嗎?」

    「坐。」白玄藍笑著引手叫洛年坐下。

    「洛年,好久沒看到你了呢。」輕笑著看著洛年,白玄藍說著。

    「恩。」點了點頭,洛年一向是心直口快的個性,他也不拖泥帶水:「藍姐想問我什麼。」

    「別急。」白玄藍微笑說。

    這漂亮阿姨想幹嘛?洛年不禁有些疑惑。

    「洛年,你對瑋珊的感覺是什麼?」白玄藍問。

    這可有些麻煩阿……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洛年有些尷尬的抓抓頭:「藍姐,別鬧了,有話就直說吧。」

    白玄藍噗嗤一笑說:「好吧,你個性真是一點都沒變呢。你知道嗎,瑋珊這幾年來,一直都念著你呢……」

    洛年一愣間,白玄藍又繼續說道:「你,會一直留下來嗎?」

    為什麼今天問的都是一些好麻煩的問題啊……洛年聳了聳肩:「看看吧。」

    白玄藍面色一整:「我不要這種答案。」

    「跟你們在一起很危險阿……」洛年忍不住咕噥。

    「如果只是這個問題的話,我會跟一心說,那你自己的意願呢?」白玄藍問。

    為什麼問題又回到自己身上了,洛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可以吧……」洛年有些勉強的吐出了這三個字。

    露出一抹微笑,白玄藍用手托著下巴,看著洛年:「你想跟瑋珊,做朋友,還是……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怎麼突然問這個,洛年還沒反應過來時,白玄藍就已經站起身:「好好想想吧……」

    話說完,白玄藍就走回了房間。

    長嘆了口氣,看著壁爐禮熊熊燒著的火,洛年想著。

    該怎麼辦呢……

    小心打開房門,走進瑋珊的房間,看著瑋珊純淨的睡顏,坐在床沿,洛年輕輕撫著她的秀髮,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躺在她的身旁。

    明天的事,就明天再說吧……

    好舒服……

    瑋珊伸了個舒服的懶腰,輕輕翻轉過身,下意識抱緊雙手中的枕頭,溫熱寬厚的觸感輕輕貼著皮膚,帶給她異常舒服與安心的感覺,不像她往日抱慣的那樣柔軟。
  咦!軟綿綿!
  啊!
  她驚嚇地張開眼睛,映人眼簾是純白色的絲質紗罩,斜曬進室內明亮的日光,以及一個男人,重點是,那個男人正慵懶的睜著眼睛看著她。

    「睡的可真香呢。」洛年看著瑋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你、你……我……」瑋珊緊張的說不出話來,輕顫的紅唇讓洛年看了是頗為心癢。

    「怎麼啦,幹麻用看色狼的那種眼神看著我?」洛年忍不住挑眉。

    看著眼前的男人,瑋珊的驚疑逐漸轉變成了微笑,她輕搖頭:「不,沒什麼。」

    他,真的回來了……

    賴在他的懷裡,瑋珊仰頭看著洛年:「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呢。」

    看著瑋珊,洛年輕笑攬著她:「妳變漂亮了呢。」

    有些不老實的目光在瑋珊身上游走著,瑋珊臉一紅從他的懷中掙脫開來:「亂看什麼。」

    唉……果然還是不行嗎,洛年用手撐起身子,凝視著瑋珊。

    看著洛年,瑋珊的心一暖,一股幸福的感覺湧上心頭,她輕笑著,那笑靨有如百花齊放。

    媽的!為什麼過了十年她還是看起來這麼可口阿……

    看著瑋珊,洛年不自覺的臉紅別過頭。

    「怎麼了。」微笑著貼近洛年,瑋珊靠在他的身上,柔軟的胸脯無意的貼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這女人是想玩火自焚嗎?洛年忍不住嚥了嚥口口水:「妳的姿勢……」

    瑋珊直到這時才發現自己整個人就這麼女上男下的壓在洛年身上,原本就微紅的臉蛋登時一片羞紅,瑋珊含羞的推開洛年,環抱著白晰的美腿坐到一旁。

    這女人真是勾人犯罪阿……洛年看著瑋珊,忍不住嘆了口氣。

    「怎、怎麼了?」瑋珊看洛年看了自己長嘆了一口氣,不解的問。

    「我還是離妳遠一點好了,免的又不小心撲倒妳,最後又莫名奇妙的挨了個巴掌。」洛年搖搖頭說道。

    「你這人真是……」瑋珊輕噘著嘴,想到兩人在林中瘋狂纏綿的那刻,臉龐不禁又是一紅,帶著抹嬌柔的雲彩,可是讓洛年怦然心動。

    媽的,又臉紅,這女人可真是越來越誘人了。

    「洛年……」瑋珊看著洛年,雙眼間透出的粉紅氣息讓洛年有些不敢直視。

    「嗯?」洛年看著瑋珊。

    「你會……留下來嗎?」瑋珊凝望著洛年,眼神中帶著一絲期盼。

    「我哪知阿。」洛年沒好氣的說:「每次和你們在一起都搞到我快死了,我不想留就走了。」

    「是…是嗎……」瑋珊細長的睫毛垂了下來:「對不起,我不該問這個問題的……」

    話說完,瑋珊站起身,失落的走向房門外。

    現在是怎樣阿……洛年自然能感受到瑋珊心中的酸楚,但是要怎麼辦啊,難道就真的要一直留下來嗎?

    「等一下,如、如果一心不要惹麻煩的話應該……」自己在說什麼阿,洛年忍不住嘆了口氣。

    「真的嗎?」瑋珊妙目一轉,側頭輕笑,剛才那股憂傷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那就這麼說定囉!」

    媽啦!中計了!洛年連忙矢口否認:「沒有,我什麼都沒說。」

    瑋珊湊近輕笑,輕拉著洛年的袖擺:「你明明就說如果一心不要惹麻煩的。」

    「沒有。」洛年決定始終如一,說沒有就是沒有。

    「你賴皮啦!」瑋珊屈起的玉指輕指著洛年,雖然噘著嘴卻是燦爛笑著。

    不是說這笑容犯規嗎,理智線終於斷裂的洛年 低聲抱怨了一句,隨即在她出聲抗議前,他魔魅的雙手已無聲無息地探向她的後腦與背部,將她柔軟的身子壓向他結實、充滿力道的身軀。

      瑋珊還沒反應過來,他的唇就霸道又溫柔地落下。

      這一次,由他主導!

      兩人唇齒相濡的那一刻,瑋珊便幾乎倒在他結實的懷裏,任他以霸道又溫柔的舌一遍又一遍描繪她的唇。

      瑋珊無法自抑地癱軟,跳得飛快的心仿佛因為那超出負荷的魅惑,正叫著要從她的胸腔裏蹦出來。

      她發覺自己渾身都在輕顫,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洛年帶給她的強烈快感。

    想推開他,卻發現自己早已癱軟在他的懷抱裏,這會兒她連靠自己站穩的力氣都沒有,更別提推開他。

    放開了瑋珊,洛年嘴角勾起一抹略帶深意的淺笑──這次,不知道會不會被賞巴掌?

    臉上帶著一抹醉人的酡紅,瑋珊羞澀的低下頭:「哪……哪有人這樣的,就連一心都沒有對我……」

    她真的沒有辦法不受他男性魅力的影響,為什麼,總覺得他比十年前成熟了許多?

    「誰叫妳動不動就在勾引我?」洛年忍不住白眼。

    「我……我哪有?」視線來到他性感的唇。那好看又充滿男人魅力的唇,讓她的記憶自動回到剛剛那令她腿軟的擁吻。

      倏地,瑋珊感覺體內有股擋不住的熱氣直沖上雙頰,逼出她紅潤的氣色,也讓她的心跳再度失速。

    「還說沒有,妳一臉就是想要撲上來把我吃掉的樣子。」洛年看著瑋珊無辜的說。

    「我……」瑋珊想要反駁,卻又沒有辦法否認洛年說的全都不是事實。

    慢慢的靠近瑋珊,洛年笑著。

    見洛年又危險地欺身湊過來,瑋珊慌亂地往後退了一步。
      洛年對她挑了挑眉,仿佛嘲笑她的膽小似的。

    「不吃早餐嗎?」洛年問。

    「好…好阿。」好不容易讓自己混亂的心緒平靜下來,瑋珊極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你想吃什麼?」

    雙手輕輕環著瑋珊柔軟的身軀,心中頓時閃過一個念頭,洛年曖昧地貼在她頓時紅透的耳邊低喃:「我想吃妳……」

    瑋珊被洛年逗得頭腦轟的一聲巨響後,瞬間化作一片天地皆靜的空白,只能傻愣愣地望著他。

      直到一陣富磁性的低笑聲傳進她恍惚的腦子裏,她才漸漸恢復重新感應外界的能力。

      見她稍微回過神,洛年嘴角邪氣的一勾,再度貼上她熱紅的耳畔。

      他低喃的嗓音像催眠似的徐徐地道:「還沒說完呢,我想吃你……做的西式早餐……怎麼了?嗯?妳的臉好紅?喔──妳該不會是想到歪的……」
      「我、我沒有!」瑋珊瞬間抬首,直接看向他使壞的銳眸,過於快速又直接的否認正好顯示出她的心虛。
      看著洛年一臉「被我抓到了」的輕笑表情,瑋珊挫敗地垂下雙肩,覺得自己被他逗著玩的頻率似乎越來越頻繁。

    自己可是被精靈訓練了好幾年,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笨蛋了,洛年笑著用手撐起身子:「算了吧,早餐我來做,妳去休息,妳現在煮的話廚房……應該會被炸掉吧。」

    不以為然的看著洛年,瑋珊輕噘著嘴:「你又會做了?」

    「我做兩人份,不想吃妳可以不要吃。」話說完,洛年就走向廚房,臉上不免掛著一抹笑容。

    半信半疑的走向餐桌,瑋珊看著他在廚房忙碌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的漾起一抹微笑……

    十分鐘後,熱騰騰的早餐擺在餐桌上,洛年輕拍了拍衣袖後旋即坐下,忍不住喃道:「真是,沒有瓦斯爐好麻煩……」

    詫異的看著餐桌上熱騰騰的早餐,瑋珊忍不住問:「你……真的會做菜?」

    「不然我以前都每天早起買早餐是不是?」沒好氣的說道,洛年嘗了一口玉米濃湯:「不過現在還有以前的材料,真難得。」

    「之前在某個地區無意間發現的,以前的雞,鴨,豬都還活的好好的,不過跟以前比起來體型變的比較龐大,動作也靈敏很多。」瑋珊說道。

    「物競天擇吧。」洛年不以為意的說道。

    「不過……今天早上好像特別安靜?」瑋珊閃動的明眸看著洛年,臉上滿是疑問。

    瑋珊這麼一說,洛年才察覺到,今天早上好像比較安靜,不過話說人都跑去哪啦?總不會拿著望遠鏡在屋外……

    洛年嚥了口口水,心神隨著放出感應,不禁冒了身冷汗……

    「怎麼了?」瑋珊看著洛年。

    「沒事,吃早餐吧。」裝作若無其事的喝著玉米濃湯,洛年在心裡忍不住暗罵:媽的!一群人給我躲在屋外是怎樣?

    洛年現在的感應能力跟以前比起來除了範圍擴大不少外,準確度也提升許多,隨著心神放出感應,洛年很快就發現到白玄藍一行人躲在屋外約十公尺處,張志文和狄純還飄掠於空。

    如果窗廉沒拉的話,剛剛跟瑋珊做的事豈不是就被看光了?

    「洛年……」輕輕用湯匙撥弄著碗裡的食物,瑋珊問:「待會陪我到林間走走好不好?」

    看穿瑋珊複雜的心緒,洛年忍不住想:嘖嘖嘖,女人可真是難懂阿……

    「洛年!不要不理我!」瑋珊忍不住輕嗔。

    「好啦好啦!」頗沒誠意的胡亂敷衍了幾句後,洛年吃完了早餐,坐回餐桌,用手撐著下巴凝望著瑋珊。

    看她細細的咀嚼著青脆的玉米,滿足得像是在品嚐什麼曠世美味,可愛的小舌還不時舔舔嘴角殘留的醬汁,神情看似無辜,卻讓洛年不自覺恍惚失神,整個人頓時不自在了起來,下一秒,原本平靜的心跳卻是陡然失序……

  一定是熱湯的溫度讓他渾身燥熱!

  不想承認是心裡悸動,外加腦中的遐想交互作用使然,洛年趕緊拿起杯子,喝著開水。

    但這沁涼溫度顯然起不了什麼作用,反而讓他越喝越熱,他只能從根本下手,強逼自己收回目光,免得在瑋珊漾著滿足的表情中,莫名其妙的迷失了自己……

    該死,他的心臟一亂了拍子就停不下來。

    站起身想走到屋外,洛年說道:「我在門外等妳。」

    「等一下啦!」好不容易將湯喝完,瑋珊連忙將餐具放下,順了順裙襬追了上去。

    倚立在林,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望著微喘的瑋珊,洛年沒有多說,輕攬著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會累還來。」洛年將頭貼近她的耳根輕語,感受著她溫熱的體溫。

    瑋珊輕嗔:「又沒關係……」

    「……」不住嘆了口氣,洛年就這麼讓瑋珊靠著,一時之間誰也沒說話。

    「洛年……」瑋珊遲疑了片刻,這才說:「你消失了之後,我在輕疾中留了很多話,你……有聽嗎?」

    「呃。」洛年看著瑋珊:「剛醒的時候,輕疾有問我要不要聽。」

    「嗯?然後呢?」瑋珊看起來有些忐忑。

    看瑋珊似乎有些跼促,洛年心念一轉,說:「那時我很忙,就說不要。」他攤手說:「後來想起來這件事,結過輕疾那混帳就說我那時既然說不聽,那些紀錄就被刪除了……妳說了些什麼嗎?」

    「沒什麼。」瑋珊似乎鬆了一口氣,輕笑:「就一些問候和關切,到後來是邀你來參加婚禮,大概就這樣而已。」

    還想裝,洛年的嗓音十分低啞,貼在她因有些心虛發燙的耳根上輕聲問:「妳以為我真的都沒聽?」

    等、等一下,那……那就表—-不剛……剛……

   白裡透紅的臉龐瞬間變紅,好不容易稍退的紅暈,現在又爬上瑋珊的雙頰,她杏眸圓睜,外在的一切似乎全都都消失了,她只聽到洛年在她耳邊的傾訴:「不論多久,我都不會忘了你。我一定會找到你,還會好好保護這個你所拯救的世界……然後如果真能再見……這次我會讓你知道,我不管過了多久,依然會喜歡著你………

    柔情似水的眼眸凝視著瑋珊,洛年難得的露出了他溫柔的另一面,溫暖又帶著力度的嗓音在她耳邊迴盪:「不論到天荒地老、又或者是海枯石爛,這次,我絕對不會再離開妳。」

    瑋珊望著洛年,眼底不斷湧現的滾燙濕意依舊奔流個不停,低泣的聲音和破碎的言語緩慢的結合著:「幸好我發現自己愛你,如果讓你從我身邊溜走,我這輩子該怎麼辦?」

    將瑋珊攬進懷裏呵疼,洛年低喃著,蘊含著最深的情感:「我愛妳。」

     從來不知道幸福竟然完全沒有上限,當他親口說出這三個字時,她體內又有一股澎湃的甜蜜感動幾乎就快滿溢出來。

      「我也是……」瑋珊笑著呢喃,眼裏淚光閃爍。

        他不自覺地擁緊她,右手撥開一縷纏在她臉側的髮絲,在她額頭落下深深的一吻,鄭重的模樣仿佛這不僅只是個輕吻,而是一種宣示,一種珍惜。

    她的嘴角向上彎,像沾了蜜般甜美。

    瑋珊靠在洛年胸前,帶著幸福的笑靨,感覺身心都被源源的愉悅填滿。

    林中灑落的陽光映照著剛展露的愛情,三年多以來,這次,瑋珊的笑容很燦爛,很動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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