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日,眾人啟程返回歲安,一路上風平浪靜,而眾人也就走走停停,四處走馬看花,多花了好一段時間才回到歲安。
於歲安城外上空,放眼望去,城內一片繁榮,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虯龍一族在外圍輪班站守,街道上人群來往,熙熙攘攘,令人有身處於台灣四十年代的感覺。
「看起來很繁榮呢。」白玄藍看著熙來人往的人群。
「進城吧,好久沒回來了」黃齊望著近在眼前的歲安,和聲說。
眾人往歲安城的方向飛掠而去,離歲安城不到五十尺時,便被一位虯龍攔了下來。
那位虯龍往眾人的方向掃視了一圈,最後目光停在了洛年身上。
「這位是……?」虯龍問,語氣很是不友善。
洛年身上的血飲袍不是凡物,有眼光的妖族自然都看的出來,而一般的妖族識得破血飲袍,卻未必能知道沈洛年鳳體的身分,一般的妖族或許不會多管閒事,但虯龍族就不同了。
血飲袍乃是稀世珍品,普天之下難以覓得,若是天仙也就作罷,但對方的妖炁感覺起來就頂多也就是高等靈妖的程度,更詭異的是──他散發出的炁息品質過於高純,感覺不像是人類。
瑋珊等人沉默著,正想著要如何應對,那虯龍卻是一掌擊出,一片磅礡妖炁直對眾人而來。
「媽的!」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下,洛年揚手一揮,眼前炁牆結構被破,妖炁失控奔散外溢,而虯龍則拔出了巨劍,正對著洛年破空直衝。
當年由於洛年的關係,王母一聲令下,龍宮內虯龍便又多了看顧歲安城這一項職務,人人都得輪班值守歲安城,在王母令下,眾虯龍當然毫無二話,但私下多少也有些埋怨,而此時有了一個可疑份子送上門來,虯龍當然可是毫不客氣,
虯龍巨劍直劈橫掃,大開大豁,而招招之間變式卻是圓轉綿長,將縫隙一一填補,每劍破出彷彿千軍萬馬之勢,豪氣千雲,雷霆萬鈞,勢不可擋,世稱「破軍劍法」。
而洛年穿梭於陣陣刀光劍影中,進退自如,宛如一道鬼魅,眼耳心神皆有所感,卻觸碰不到,虯龍追劈猶如扇撲輕煙,一劍下去,連洛年的邊都擦不到,宛如想要用掌心捧起水,水卻從指縫間隙中流落於地,連一滴也不剩。
「你是何人?」虯龍難得的停下了攻勢。
「……」該老實說嗎?洛年心理猶豫著。
這樣會不會被王母抓去龍宮啊……
見洛年不開口,虯龍頓了一頓,於是說:「吾,道號敖拜。」
「……」對方都報上名來了,自己再不說好像真的太失禮,可是自己要說什麼,我叫沈洛年?人族沈洛年?鳳體沈洛年?
啊──好煩啊──鳳凰好死不死找自己換靈到底是要做啥啦!
「出了什麼事?」遠方,一位虯龍感應到兩方衝突的炁息,趕忙前來關切。
洛年看了看遠方飛來的那個身影,突然覺得好像似曾相識。
他好像是……當年找自己麻煩的虯龍三兄弟其中一人……叫敖──?
洛年突然開始有點後悔……
自己當初的記性也太爛了吧!
洛年不認得對方,對方可是認得沈洛年,他臉色微微一變:「沈小兄?」
洛年見對方問話,也只好硬著頭皮回話:「敖……旅兄,好久不見。」反正不知道是哪一個,洛年也就隨便亂猜,賭賭運氣。
敖旅看著沈洛年,皺眉問:「為什麼你能夠引炁?你的渾沌原息呢?」
又聽到一個問題,洛年雖然猜對了敖旅的名字,但臉上有些寫著哀怨……
我可以說我不要回答嗎……
總不能說自己被吸乾,然後莫名奇妙被一隻老龍還是老精靈的拖去特訓吧?
洛年迫於無奈,只好乾咳了幾聲:「此事說來話長,敖旅兄就別問了吧。」
敖旅眉頭又是一皺,突然手一揮,一股龐然妖炁倏然從掌中迫出,往洛年逼去。
媽的,怎沒看出這傢伙想動手?洛年眉頭一皺,揚手又是一揮,炁息接觸到道息自然是被吸收化散,四處奔流。
這招是融合了當初懷真給沈洛年的建議,加上昏迷幻境中精靈的指點,洛年研發出來的新招式──息牆。
當洛年鳳靈化程度提升到了一定的程度,可以將體外與體內的渾沌原息將以控制凝聚,在自身周圍形成一到淡淡的薄膜,如果對方只是炁劍遙攻,就可以將體內道息外放,在周圍形成以道息為壁的息牆。
當然,也有另外一種方法,將體外周圍的道息吸取至在方圓一尺內僅剩餘大氣濃度的千分之ㄧ。少了道息,炁息進到這方圓一尺自然無法作用,不過這一種方式得等到鳳靈化程度更高階時才能運用,於是洛年暫且不考慮以這種方法禦敵。
「嗯?」道息與炁息共存?敖旅愣了一愣,倒是沒有聽過這一種方式。
「沈小兄,不介意的話,我們來切磋一場如何?」敖旅道。
「嗄?」現在是怎樣,當初被自己偷襲刺了一刀很不爽,所以想要來報復嗎?
現在的洛年雖然沒有把握會贏敖旅,卻有把握絕對不會輸。
畢竟那混蛋老精靈總不可能只有妖仙的程度,至少有到天仙吧?
「還請沈兄弟不要推辭。」敖旅微微一禮。
現在是怎樣?總不能回答誰甩你啊?
洛年見對方都這樣說了,也只好勉強答應:「就這一次。」
「洛年!」在一旁觀看的瑋珊輕叱,卻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開始吧。」敖旅取出身後巨劍,拱手一禮。
「請。」洛年取出天仙飛翼,全身環繞著碧綠與澄黃的炁息光焰。
雙炁同修之訣?不可能!
敖旅舞出一套綿密繁複的劍招,隨即往洛年身上招呼,畢竟當初是他大意,回宮後被王母喝斥了一頓,現在的他──可不是以前那個魯莽的傢伙。
這套劍法柔中帶勁,繁中藏機,近身戰中具有奇襲之效,精妙之處不在於劍法,而是劍法中毫無規律的不合理衝擊。
洛年一時之間要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於是身形倏然一化為五,拿出了久違的偽分身術來應付。
綿密的劍勢一波接著一波,陣陣刀光劍影之間能夠容身的縫隙是少之又少,洛年卻是如魚得水般在其中穿梭自如,宛如翩然蝶影。
敖旅劍越使越急,平靜的劍勢開始變化。
狂風驟雨。
洛年直到現在,還是沒有出手。
一片落葉飄落至兩人的戰圈中,彈指間化成滿天煙塵。
風已起,要等到平息,還得更待一時。
老實說,若時間能力只停留在十年前的狀態,沈洛年未必能夠應付的如此輕鬆自如,但也不會被逼的毫無還手之力。
單純的只是不想被捲入更大的鬥爭,洛年很理所當然的選擇了守,卻不知這對主攻者只是更大的侮辱。
在旁的人都看的出來,敖旅是佔了下風。
劈、掃、砍、刺、擊、打,不論是何種方法,敖旅都是傷不了沈洛年。
在這被劍帶出的炁勁旋風中,任何事物在其中大多數都會化為粉碎。
與其說是風,不如說是風刃。
但洛年依舊毫髮無傷,只是在其中打轉著。
殺意。
從劍招的走勢,洛年感覺到了殺意。
劍招已經不只是狂風驟雨,而是以命相搏。
媽的,到時候出事自己怎麼跟王母交代……
洛年瞳孔赫然一張,眼中綻露出不存在於這世界上的奇色。
這招還沒完成,目前自己時間能力的最巔峰!
在那一瞬,世間萬物彷彿都已經靜止,風,也停止了吹拂。
天仙飛翼破出,在質量轉換之下,天仙飛翼往虯龍巨劍上直砍。
虎口著實一麻,敖旅自覺劍勢被破,而原本拿在手中的劍已經落地,上頭,還有著兩道凹痕。
回想起那一瞬間,敖旅只模糊記得,眼前突然不知道什麼東西一閃,而他的劍已經落地。
不遠處,洛年看著敖旅有些失神的樣子,心中卻是有些歉意。
「旅兄,這場比試就此結束吧。」敖拜說。
敖旅看著不遠處被眾人圍住的洛年,心中一陣波瀾。
這就是,鳳體的真正實力嗎?
紅袍翻飛,敖旅想起人族中傳說的闇神傳說,不禁搖頭苦笑。
雖然還有很多疑問,但……或許這不是最重要的……
「諸位就此再會。」敖旅拾起劍,拱手一禮,無奈的往歲安城內飛去。
「各位請進。」敖拜客氣的領路,將眾人引至歲安城。
□
城內人群往來不絕,接上攤販叫賣聲此起彼落,讓人有種懷念的感覺。
「城內變化真大。」洛年有些感嘆。
「可是你還是一樣亂來。」瑋珊笑。
「媽的,又不是我想要打。」洛年抗議道。
「就算這樣你還是很亂來啊!」眾人異口同聲。
洛年說不過這群人,最後還是只能板著臉在旁亂晃。
「有虯龍的保護,歲安應該都不會出現太大問題才對。」黃齊說。
「嗯,現在過年都還是有舉辦慶典呢!」白玄蘭在一旁津津樂道著。
「只可惜洛年沒有看到。」眾人相視,都是一笑。
「怎麼了?」洛年見眾人紛紛看著自己,問道。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瑋珊笑吟吟的說。
又在賣關子……
一行人走著走著,在距離前方不遠的地方,寫著五個大字:
「闇神紀念館。」
「What?」洛年看著那大字招牌,整個人愣在那兒。
現在又是怎樣?把我當成中華民國國父了嗎?我還沒死啊──
「進去看看吧。」瑋珊笑著,將洛年拉到了場館內。
「為紀念闇神沈洛年先生之偉大人格及各項事蹟,並發揚其思想學說,政府於噩盡歷6年開始籌建闇神紀念館。除供瞻仰闇神之用外;並兼具文化藝術教育、生活休閒及學術研究之功能……這哪招啊!」洛年看著場館內的介紹,整個人很是無言。
「很有趣啊。」瑋珊掩面輕笑。
「有趣個頭啦!我又還沒死!」洛年忍不住叫,而且自己哪有什麼思想學說,這明明就是一種詐騙的手段!
「我們還有簽名呢!」瑋珊帶洛年走到一個看板前。
「光榮戰友:賴一心、葉瑋珊、侯添良、張志文……」洛年看完,睨著瑋珊:「這是誰的主意?」
「唔……」瑋珊吐了吐舌頭想要開溜,卻是被洛年給抓了回來。
「= =……」洛年的表情。
「好啦……別生氣嘛……」瑋珊看洛年臉色有些難看,拉著洛年的手嗔。
「媽的,不會連升旗都擺著我的照片吧?」洛年想起了國中、小時候的升旗,後面總是會掛著一幅國父的照片。
「應該……沒有吧……」瑋珊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就算沒有鳳體能力,洛年也看的出來瑋珊在說謊。
這時代真的變了……
街上。
「來哦,來哦!闇神血飲袍大特價,一件特價只要399,優惠不只這樣,穿上闇神血飲袍,到『洛年餐館』用餐還有85折優惠,現在買二送一,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大家快來買……」街上小販嘹亮的叫賣聲。
洛年額頭上的青筋隱隱浮動。
媽的,正版闇神就在這裡欸,還有「闇神血飲袍」是什麼東西,有沒有註冊商標啊?什麼防塵、耐用、易清洗,真正的血飲袍抖一抖就乾淨了好不好,還清洗哩!
還有什麼洛年餐館,侵犯我的智慧財產權了吧!有沒有申請專利啊!不對,媽的,我人明明就還好好的,名字給你拿來用幹麻啊!
這世界,能吐槽的東西真的太多了……
洛年決定不理會街上的叫賣聲,自顧自走到一家生意看來還算不錯的書店,還沒走進店內,在門口就看到了一張顯眼的張貼海報。
「山魈乍現,闇神重傷!?不知名妖族前來,白宗未來岌岌可危?」洛年看著店頭貼的宣傳海報,整個人愣在那兒。
這時候真的得借借侯添良的髒話來罵:幹!
媽的,我那時候哪門子重傷了?白宗的未來岌岌可危,我聽你在胡扯!還有什麼不知名妖族,那是寓鼠!寓鼠!寓鼠妖仙翔彩!
「這是闇神傳嘛!現在出到我們打山魈的地方了,哈哈!」瑪蓮笑著拉著洛年走到書局裡頭,看著架上滿滿一排的闇神傳。
「雖然說在分類上是屬於傳記,但其實跟小說沒兩樣,畢竟很多情節都不是當時那樣。」奇雅不知何時也到了這來,她看洛年在一旁恍神,好心的解釋道。
「現在你就像是明星呢!」瑋珊已經走到洛年的身邊,微笑說道。
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吧!難到我睡了十年,已經跟這個社會脫節了嗎?
洛年現在還是用著一副不可思議的臉,看著眼前書架上的闇神傳。
「是誰提議要寫的?」洛年問。
「我!」吳配睿舉起手笑著說。
「……」洛年滿臉黑線。
的確,很像吳配睿的作風……
「那是封面文案誰寫的?不對,應該說是誰把完整的故事內容說給那個作者聽的?」洛年很不死心的繼續追問。
眾人眼睛骨碌碌的轉了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掛著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誰?」洛年有些不耐的又問了一次。
「知道是誰你不會生氣吧?」瑋珊輕笑著問。
「嗯?」洛年一時思緒還轉不過來。
「你想想,我們裡面有誰有這個辦法把完整的故事說給作者聽,文筆又這麼好呢?當然是才女瑋珊姐啊!」吳配睿看著洛年別有深意的說道。
「妳幹麻說出來啦!」瑋珊忍不住面紅輕叱。
「瑋珊姐……」吳配睿的目光往洛年的方向看過去,表情很是精采。
瑋珊面上紅潮未退,隨即感到一股涼意竄上背脊,她艱難的轉過頭,有些不敢對上洛年的目光。
「咳、咳。」洛年睨著瑋珊,神情有些難看。
瑋珊咬著下唇,輕拉著洛年衣擺,神情很是無辜。
「……」洛年看著瑋珊。
「對不起嘛……」瑋珊帶著歉意的望著洛年說道。
看著楚楚可憐的瑋珊,洛年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走出店門。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同時,瑋珊已經追了出去,只留下眾人在原地發楞。
「好像……做得太過火了?」瑪蓮吐了吐舌頭。
「……」所有人不發一語。
「沒關係啦!總會有辦法的!」賴一心依舊很樂觀的說道。
「……」大家看著賴一心。
有時候,太樂觀不是一件好事。
洛年避開了人群,飄飛到了一處山丘上,躺在草坪上看著蔚藍的蒼穹。
瑋珊隨後也飛掠到了洛年身旁,看著他。
一陣尷尬的沉默……
「洛年……」瑋珊輕晃著洛年的手。
「時代真的變了。」洛年得到的感想。
「你還在生氣嗎?」瑋珊望著洛年。
「不是生氣……」洛年坐了起身,有些鬱鬱:「只是一下子有點不習慣。」
「我只是……希望他們可以記得你曾經為他們所做過的一切。」瑋珊看著洛年,握住他的手:「不要生氣好不好……」
洛年微笑著:「我沒有在生氣。」
「真的嗎……」瑋珊有些委屈的看著洛年。
唉……
洛年握住瑋珊的手:「真的。」
感覺到掌心傳來溫暖的力道,瑋珊心中的大石這才放下,嗔怪:「討厭……我還以為你一直在生氣,害我好緊張……」
洛年不語,只是笑而不答。
如果說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有一個不能說不的名額,那麼他的名額,可能已經被瑋珊佔有了吧……
還有妳,對吧,懷真……
眾人在街上閒晃,不遠處,瑋珊笑吟吟的拉著洛年在街上四處亂逛著。
「洛年,你看我綁這個蝴蝶結好不好看?」瑋珊將頭髮繫上,上頭一個帶有淡藍色蝴蝶結,緞帶隨著柔順的髮絲自然垂下,模樣看起來很是可人。
「我覺得這樣比較好看。」洛年挑了一個銀色墜鍊繫在瑋珊的頸肩上,無意間撫過瑋珊的臉龐,讓瑋珊臉龐不禁有些燥熱。
這動作……好像有點親暱……
注意到瑋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洛年有些疑惑的問:「怎麼了嗎?」
「沒…沒有……」瑋珊臉龐微微泛紅,連忙掏出錢包說:「老闆,這些多少?」
「我付。」洛年按住瑋珊拿著錢包的手,遞出一張幣額1000元的噩幣,對著老闆說道:「不用找了。」
老闆喜出望外之餘,還不忘多送了兩人一副對戒,這才高高興興的的目送著兩人離開。
等離攤販遠了,瑋珊才向洛年問道:「為什麼你會有噩幣?」
「這個嘛……說來話長。」洛年想起了當時的情境,不禁莞爾。
□
兩個星期前……
鄰近東大陸的沿海島嶼。
「洛年,你要去哪?」瑋珊問道。
「去散步。」洛年說道。
「那我跟你去!」瑋珊說。
「不用了,我去一會兒就回來。」洛年向瑋珊說。
「哦……」瑋珊對著洛年叮嚀:「別太晚回來!」
「知道。」洛年胡亂應了幾聲,幾個躍步,身影便隱沒在了樹影之中。
瑋珊看洛年離去的背影,不禁搖頭輕笑:「真是的……幹麻跑這麼快!」
洛年飄掠到了樹林裡頭後,並沒有停下腳步,反而是持續往上直奔。
媽的……為什麼這裡也有這種東西……
順著岩壁往上飄移,直到一塊岩石突起處,洛年才隱約看到門戶的形貌。
這是個隱匿在峭壁之中的寶庫,除非是妖仙境或者可以飛騰的妖獸,否則普通妖族難已接近。
這的島該不會是某個妖仙的地盤吧……洛年心神連忙放出感應了一圈,沒感應到強大妖炁,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就算有妖仙,憑現在自己的感應範圍也是無所遁形,看來剛剛是自己多慮了。
洛年緩緩飄向洞府,又過了一公里餘,已經可以看清楚巨大門戶的輪廓。
白色的門?看來這寶庫應該沒啥東東。
又飄近了一些,於此同時,洛年突然發現了兩股十分孱弱的妖炁,當他凝神辨識,卻是愣在了那兒。
媽啦!那群納金鼠頭?
沈洛年也不多想,馭炁往上直飛,而那兩人……應該說是兩鼠感應到妖炁,馬上拔腿狂奔,但想與洛年比速度何嘗容易,一瞬間洛年身影已到達寶庫外空,看見兩道身影掠過,他馬上大喝一聲:「站住,出來!」
那端的人影一頓,數秒之後,終於悲情的探出頭來,看著脖子上面頂著的半截老鼠腦袋,正是納金族人。
「……」雙方一陣無言。
洛年最後忍不住搖頭,說:「怎麼又來偷寶庫了,不是說少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嗎?」
「主人說的是。」兩名納金族人連忙恭敬的點頭稱是。
又是這副模樣……洛年嘆了口氣:「算了,我幫你們開門吧。」
「嗄?」兩名納金族人聽了頓時一愣。
「不要?那我走囉。」洛年也不多說,作勢就要往回飛。
「好好好,主人您請。」兩名納金族人連忙把洛年請回,畢竟免費的黃金把在眼前,誰不想要呢?
「……」洛年又是一陣感慨,最後還是散出渾沌原息,將門戶上的妖炁化散。
道息一至,妖炁四散,很快地,那扇門變成了兩片只剩重量的巨大門戶,洛年將門往外一拉,看了看卻發現裡頭寶物倒是不多。
「好像沒什麼寶物啊……」洛年無奈的苦笑,難怪這寶庫沒有什麼機關。
正當洛年隨處亂看時,角落一捲藍白色的布匹吸引了洛年的注意。
這……會是冰蠶布嗎?
洛年拿起了那捲布匹,摸著布料的質感。
質地比火浣布細,卻又略遜於血飲袍,不過有了火浣布製的背包衣物,自己或許不會需要用到……
看著那兩名納金族人目不轉睛的看著洞內珍寶,洛年除了苦笑之外也別無他法。
沒辦法……得尊重別人的種族特性啊……
「對了,好像還不知道你們兩個的名字?」洛年一時想到,隨口問了幾句。
「這……」兩名納金族人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嚥了口口水。
不過這兩個人好像似曾相似……洛年想了一會,突然拍手叫:「好啊!原來你們兩個就是當初關我的那兩個納金鼠頭!」
兩名納金族人──銀牙與玉須眼見事蹟敗露,連忙跪下求饒:「主人饒命啊……小的不敢了……」
洛年反正不是很生氣,只對著兩人又唸了幾句,這才又問:「你們的族長還是金趾嗎?」
「是。」銀牙和玉須恭敬的回答道。
「那你們的基地在哪裡?」洛年又問。
「呃……」兩人互望了一眼,選擇保持沉默。
「快說,我很忙。」洛年開始有些不耐煩。
兩人苦著臉,但還是恭敬的對著洛年說:「是,主人這邊請。」
回去一定要被金趾族長罵死了……
洛年低身進入了納金族人的地宮。
嘖嘖嘖……原來納金族人技術這麼先進。
不過這擺設……
「還請主人這邊請。」見洛年四處張望,銀牙與玉須恭敬的說。
通道盡頭是一個璀璨的洞府,門口鑲金嵌玉,看來很是富麗堂皇,氣勢宏偉。
金趾看到洛年,臉上一驚,連忙從豪華座椅跳下,恭敬的的對洛年俯首稱臣:「原來是主人大駕光臨,有什麼事情需要小的協助請盡量吩咐。」。
洛年不禁好笑,有鳳體能力他當然看的出來金趾很是哀怨,而且不時偷偷的用怨毒的眼神看向銀牙和玉須,而那兩人站在一旁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被喝斥一頓。
「嗯……」但洛年一時之間倒也想不出有什麼需求,於是便悶不吭聲。
這沉默間,三名納金族人可是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
畢竟以前的主人要求可都是不勝枚舉,洛年的一陣沉默,他們當然是只能被動的等著洛年回應。
感覺,就像是等待被屠宰的羔羊。
而洛年心裡,卻又是另一番感受。
當初欺騙納金族人,只不過是想出一口怨氣,現在這樣子,洛年反而沒有很是高興。
畢竟錢對他而言,也沒有什麼多大的實質作用。
等等……錢……
洛年想起了以前曾經聽過的一句話:
男人身上就是要放一點錢,才能夠凸顯其價值。
是不是應該要跟納金族人要一點錢呢……
洛年沉靜了許久,這才說:「金趾。」
「是。」金趾必恭必敬加提心吊膽的回答。
「給我兩萬噩幣。」洛年說。
「是的,主人。」金趾打了個眼色,銀牙和玉須連忙急促的轉身就跑,過沒多久,兩人人手各拿著一疊噩幣,急忙的朝向這兒跑了過來。
「這裡是兩萬噩幣,還請主人過目。」金趾鞠躬說。
洛年接過那厚厚一疊噩幣,大略清點數量,這才微微點了點頭。
「主人還有什麼吩咐?」金趾問。
洛年揮了揮手:「不用啦,記得別到處亂騙人啊。」話說完,洛年身影突然消失,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三名納金族人,站在原地逕自發愣。
利用在精靈幻境中所獲得凱布利的瞬間傳送魔法,一瞬間閃回了絕岸洞峭,洛年這才連忙往山下飛掠。
這次死定了……
他媽的,如果知道納金族的地宮在寓鼠族谷口地下,自己早就不去了,那兩個坑人的混蛋!
山腳下……
瑋珊踢著路上的小石子,一面嘀咕:「討厭,去這麼久……」
林中,一陣稀落的聲響,往自己的方向快速接近。
是他吧……竟然放自己在這裡等了快兩個小時!
等會兒一定要好好唸唸他,瑋珊雖然這麼想,臉上卻是笑了出來。
瑋珊正要轉頭,卻發現那股炁息……不像是洛年的炁。
危險!
瑋珊爆閃心法催動,堪堪避開了這次突襲;而原先所在之地,則是出現了一隻似牛的精怪。
白毛環身,頭有四角……瑋珊心中一顫。
難道說……這是獓因……
《山海經》:又西二百二十里,曰三危之山,三青鳥居之。是山也,廣員百里。其上有獸焉,其狀如牛,白身四角,其豪如披蓑,其名曰獓因,是食人。
食人……
獓因炁息又漲的同時,一道紅影自山林衝出,朵朵刃花綻開,無數道刃芒對著獓因飛散。
獓因還沒反應過來,就這麼糊裡糊塗的死在洛年的飛翼下。
瑋珊看到洛年,懸在她在心頭的大石這才終於落地。
雖然最後洛年還是有些狼狽的趕來,但瑋珊仍是對洛年一頓嗔責:「你到底在哪裡,我等你等的多急你知不知道,你知道我、我……」
「……」洛年不敢吭聲,只能縮著頭乖乖挨罵。
「說,你是不是又去找別的女人?」瑋珊說到最後紅了眼眶。
「我幹麻去找別的女人啦!」洛年忍不住叫,心裡一陣呢喃。
瑋珊的個性怎麼越來越像懷真了……
「那你為什麼這麼久才回來?」瑋珊又問,語氣聽起來快哭了。
「……」洛年無可奈何,只好把事情從頭到尾跟瑋珊說了一遍,但納金族的部分他只是語焉不詳的帶過,瑋珊還是有點半信半疑。
見瑋珊還是有些不信,洛年只好放出外炁,帶著瑋珊到了峭壁之中的妖族寶庫,只不過和原先相比,裡頭已經可說是空無一物。
「裡頭好大……」瑋珊看著這洞府,過了一會兒,才對洛年問:「以後我和奇雅也可以在玄界中凝出類似的洞府嗎?」
「嗯……可能要等到妖仙境……」畢竟洛年也沒有記得很清楚輕疾當初所提供給他的「常識」。
還好瑋珊終於沒有在繼續追究下去了……洛年心中暗自慶幸。
怕瑋珊繼續問問題,洛年連忙開口:「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瑋珊輕噘著嘴:「還知道時間不早,那你為什麼把我放在下面這麼久?」
「對不起啦……」洛年很沒誠意的道歉了幾句,見瑋珊還是有些不大滿意,洛年連忙轉移話題:「妳怎麼會招惹到剛剛那個妖怪?」
「我怎麼知道……牠就無緣無故對著我衝,我又沒招惹到牠。」瑋珊想起剛剛的情形,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還好妳沒怎麼樣。」洛年鬆了口氣。
「還敢說!誰叫你把我自己一個人丟在下面這麼久,自己上來挖寶!」瑋珊想到還是有些生氣,忍不住又念了兩句。
媽的……自己真的是哪壺不開提那壺……
而瑋珊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有些不開心洛年把自己一個人丟在山下,但看洛年被罵的神情,卻又是有些好笑。
現在的他……好像還沒對自己發脾氣過……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聽不到兩句就不耐煩的走了吧……
看洛年有些無奈的表情,瑋珊心頭莫名一暖,心中無端端地升起了一縷柔情。
「怎麼了?」洛年問的有些膽顫心驚。
瑋珊甜笑:「沒什麼。」
最好是……洛年內心獨白。
不過竟然會笑了,那應該沒有怎麼樣了吧?
看瑋珊的笑顏,洛年搖頭,嘴角卻是帶著一絲笑意。
「走啦!去把那隻獓因搬回去,有烤牛肉瑪蓮會很高興的。」瑋珊輕笑吩咐道。
「……」洛年無語。
□
時間拉回現在……
瑋珊聽完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當初所有沒問出口的疑慮這才一時恍然大悟。
「怕麻煩的傢伙,當初幹麻不跟我直接說清楚。」瑋珊嗔叱。
「唔……」洛年搔了搔頭,最後還是逃避事實的說:「妳就別再問了吧。」
「你這個人!」瑋珊一時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能無奈輕笑作罷。
走在街上,瑋珊勾著洛年的手,兩人看起來很是親暱。
不過日正當中、火傘高漲。在街道上的兩人也是感受到了這股熱浪。
「好熱……」瑋珊用手搧了搧有些發燙的臉頰。
「瑪蓮他們不知道在哪……」洛年四處張望,好不容易勉強找到了一個可以避暑的店面。
兩人連忙跑了進去,但店內依舊酷熱難耐,只是少了在頭頂上散發熱力的太陽。
「如果還能用電就好了……有電風扇或冷氣一定很舒服……」雖然過了十年沒有電的日子,但瑋珊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
「這種時候修凍靈最好了,一下子就冰冰涼涼……」洛年想起了冷冰冰的奇雅。
「算了,我們出去吧。」瑋珊拉著洛年出了店門,陣陣熱氣往上直竄,眼前竟是有些朦朧。
發現瑋珊走路的樣子有些不穩,嬌柔的身子也竟似有些無力,洛年暗暗皺眉……
不會中暑了吧……
媽的……該死的鳳凰,把這世界搞的不能用電!
總不能又把瑋珊帶回山上……
突然,一個念頭閃進洛年不怎麼靈光的腦袋。
凱布利!
洛年喚出凱布利,只見他在自己的掌心忽上忽下的飛旋,模樣看起來是十分開心,
如果說……讓凱布利在四周飛旋,利用妖炁帶起微風呢?反正影蠱的妖炁不算是太強,應該也沒關係吧……
覺得方法可行,隨著洛年心念轉動,凱布利開始上下左右的繞著兩人四周飛旋,淡淡妖炁颳起的陣陣微風,讓周圍頓時涼爽了不少。
隨著輕微的涼風,瑋珊昏沉的頭腦也因此而清醒不少,她看著在兩人周圍四處飛繞的黑影,問:「是凱布利?」
「嗯。」雖然紓緩了悶熱,可是總得找個地方休息,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洛年只好感應著白玄藍等人的方位,帶著瑋珊往眾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但凱布利所帶的涼風並沒有維持多大的效果,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太陽光線的威力越來越強,瑋珊的意識也越來越是模糊。
雖說瑋珊是修炎靈,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怕熱。
到了最後,瑋珊幾乎是將所有的重心都靠在了洛年身上,洛年再怎麼遲鈍,也感受的出瑋珊身體異樣的變化。
而洛年因血引袍不畏炎寒,對他的影響自然是不大,但身體多少也會有些輕微的不適。
這溫度……好歹也有38度吧……
走了大約快十五分鐘,洛年好不容易隱隱聽見了瑪蓮的聲音。
他媽……這群人是打算走多遠啊……
「宗長!洛年!」吳配睿在遠方看見瑋珊與洛年,朝向兩人揮了揮手。
洛年向此時心情欠佳,直接無視於吳配睿的存在,瑋珊則是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幾近全無,此時連站著都十分勉強。
而白玄藍等人自然也沒好過到哪兒去,個個也都是汗流浹背,還不時用手想要驅散熱氣,卻往往徒勞無功。
「該死……這什麼鬼天氣……」瑪蓮拉著衣領,不耐的看著天空說道。
這個時候也沒人有心情與瑪蓮抬槓,每個人宛如一攤肉泥,連動也不想動。
站在一旁的白玄藍最先察覺到瑋珊的不對勁,關心的走了過來:「瑋珊?」
有些虛脫的瑋珊無力的點了點頭,嘴唇些微顫動,想要說話,卻是連發不出半點聲音。
「中暑……輕微脫水……」看著靠在洛年懷裡的瑋珊,白玄藍的秀眉微蹙,隨後對著張志文與侯添良說:「志文、添良,你們去買些水,順便買些吃的,我們在九迴山南處山林會合,那邊樹林高大,氣溫會降下幾度。」
「藍姐……」兩人被分發到跑腿的工作,臉上有些哀怨。
「剩下的錢你們自己留著,快點去買。」白玄蘭拿出皮包,從裡頭掏出了兩、三張鈔票:「要買零食可以,但別買太多。」
兩人一聽,精神為之一振,不約而同的舉手行了個軍禮道:「是,遵命。」隨後兩人就高高興興的拿個剛到手的新鈔,嘻嘻哈哈的跑去買東西了。
「真是……」白玄藍看著遠去的兩人。
□
九迴山林中……
片片蟲鳴鳥叫,生意盎然,微風拂面,備感沁涼,綠意醉人,處處生機,雖非天上仙境,卻也稱的上是一片世外桃源、人間淨土。
不知從何而來的一股魔力,使人們安靜下來;宜人的氣溫,或許就是其中之一。
方才的鬱熱早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靜謐的氛圍。
瑋珊悠悠醒轉,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躺在了洛年的懷中。
「喝點水。」洛年遞過一罐清水,隨著水流入喉,其中滋味卻是十分甘甜。
或許在這種時刻,水,已經不能被稱做水,而是另外一個名謂──甘露。
「要不要吃點東西?」洛年問。
瑋珊掙扎從洛年的懷中坐起,嚶嚀了一聲:「不要……」
離開了溫暖的懷抱,瑋珊心裡卻是有些空虛。
心驀然一緊,裡頭彷彿被掏空般,少了些什麼……
內心天人交戰了一會,瑋珊最後,還是躺回了洛年溫暖的胸膛。
「洛年……」瑋珊嬌吟道。
「嗯?」洛年凝視著瑋珊。
「借我躺一下,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了……」瑋珊輕躺在洛年的懷裡,嘴中溢出令人遐想的字句:「好涼,好舒服……」
會感覺到涼爽自然是因為血引袍的功用,但洛年沒有想要解釋這個。
才過了一會兒,瑋珊就已經進入沉睡。
注視著瑋珊甜睡的容貌,洛年難見的起了呵護之心。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天生都會散發著自然香氣,當瑋珊靠在他身上時,一股屬於她的馨香不時往滲入他的氣息,若有似無地輕輕撩撥著他的呼吸。
望著她睡著的可人模樣,宛如純淨的天使,微張的小嘴還不時吞吐著勻淺的呼息,洛年就這樣看著瑋珊寧靜的睡顏,眼神溫柔了起來。
拂弄著她柔順的髮絲,洛年臉上噙著難以察覺的微笑。
只要真心愛上了一個女人,那麼那個男人,為了她,可以變得很不一樣。
不知在什麼時候,奇雅靜靜的走到洛年身旁坐下:「很少看到你這個表情呢。」
「好像吧。」洛年的目光離開了瑋珊,轉向坐在身旁的奇雅。
「還以為你都不會有這種時候。」奇雅說,臉上看起來很是開心。
「呵,很久沒有看到妳笑了。」洛年淺笑著。
在這群人中,目前跟自己最合得來的朋友,應該就是奇雅吧?
「嗯……很久了。」奇雅微側著頭,若有所思。
「話說妳真的要嫁給添良?」洛年還是有些好奇的問。
奇雅望著天空:「嗯……不知道。」
洛年有些好笑:「妳不是答應了?」
「那是看他可憐。」奇雅白了在草皮上熟睡的侯添良一眼,眼底依舊是雲淡風輕。
「但不討厭他吧?」洛年看的出來奇雅的情緒。
「你一直說你很會看人,真有那麼一點竅門?」奇雅微笑著,心情有些飛揚。
「這種事誰都不敢打包票。」洛年幽幽的說。
奇雅笑著搖頭:「你這人果然很難懂……真搞不懂瑋珊是怎麼愛上你的……」
「呵……」洛年淺笑,看起心情很是高興。
「話說你們什麼時候要舉行婚禮?」
「看我心情。」
「……」
兩人有趣的對話,就在風來之時結束……
風起,雲移……
兩個小時過去,炎熱的歲安城,降下了夏季的第一場午後大雨。
「瑋珊、瑋珊?」洛年搖晃著她的身子。
「嗯……」瑋珊嬌吟。
「起來。」洛年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躺在自己懷中熟睡的可人兒,無奈的苦笑。
自己,果然還是不能對她怎麼樣……
小心翼翼一把公主式橫抱起她的柔軀,他仔細端詳著,看著純淨無瑕的她。
她一定在做美夢吧……洛年微笑。
當瑋珊醒來時。眾人已經身處於一個山洞之內。
「嗯…….我睡多久了……」瑋珊睜開惺忪的睡眼,小手還不住的揉揉眼睛,那一臉迷茫無辜的表情,實在令人心醉。
「兩個小時。」洛年說。
「我怎麼睡這麼久……」瑋珊撐起身子,聲音聽來有些慵懶。
「看妳睡的很熟,所以我就沒有叫妳啦。」洛年看著瑋珊輕笑。
瑋珊環顧了四週,空氣瀰漫了一股陰鬱潮溼的氣息,雨的味道。
山洞。
「我怎麼會在這裡?」看著四周還正在酣睡的眾人,瑋珊問。
「外面下大雨。」洛年說的很理所當然。
「那我是怎麼過來的?」瑋珊有些疑問。
「妳猜呢?」洛年說,臉上掛著一抹神秘的笑。
瑋珊本就是思緒靈敏的人,加上洛年促狹的笑意,她臉龐一熱,雙頰一紅:「你……你該不會……」
「我怎麼了?」洛年故意裝不懂,臉上還是那個笑容。
「你該不會……把我抱過來吧……」瑋珊囁嚅著。
「妳覺得呢?」洛年笑笑。
「你……你怎麼不叫醒我!」瑋珊面紅嗔道。
「我有啊,可是妳沒醒。」洛年淡笑,想起當時。
「你……我……呦唷!」瑋珊忍不住羞嗔:「哪……哪有人這樣的……」
洛年攤手:「不然怎麼辦?」
「你可以先叫醒我!」瑋珊臉上薄紅嬌叱。
「呵呵……」一名男子的聲音從山洞中傳出來,只見那名男子身穿黑色長袍,臉上留著一個八字鬍,一副穩重的神態,正是黃齊。
「小倆口在吵架?」黃齊笑著,聲音很有磁性。
「沒有啦!」瑋珊臉上略紅,不忘白了洛年一眼,但這眼讓洛年看了可是十分心癢難耐。
真是……這女人可真越來越媚人了……
「呵,明天還得去幫奇雅和添良挑禮服呢。」黃齊看起來心情很好。
「他們的婚禮……很令人期待呢!」瑋珊期待著,眼底流露出渴望與羨慕。
每個女孩,都期望自己能成為最美的新娘,也總是希望言情小說中的女主角,會是自己……
而女孩真正想要的,不是王子,而是永遠把自己當公主的人。
瑋珊看著洛年。
不過自己眼前,已經有一位王子,會永遠把自己當成公主吧……
瑋珊的眼神變幻,神情很是溫柔。
粉紅色的氣息……
不,好像……比較接近紅色?
跟當年的女孩,果然,還是有些不一樣了呢……
□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眾人都在籌備著奇雅與侯添良的婚禮。
服飾店,理所當然的成為了眾人十分經常往來的去處。
「奇雅,妳看這件如何?」白玄藍拿著一件婚紗。
奇雅搖頭,看起來不是很滿意。
「不然……這一件?」白玄藍換了一個款式。
奇雅還是有些猶豫,遲遲沒有下決定。
「那麼這一件呢?」瑋珊問。
雪白色的薄紗,一直以來就是婚紗中不可或缺的一貫款式。而此件婚紗的露肩設計掌握的是恰到好處,該露的突顯得恰如其分,而不該露的地方也不用新娘擔心,特別是皮膚白裡透紅的奇雅,一直以來覆蓋在長袖下的細白手臂,在這時被純白色的蕾絲婚紗襯托的更加白嫩無暇。
奇雅頗有興致的拿起來比對比對,看起來還算是滿意。
「諸位慢慢挑,裡頭還有很多。」服務小姐笑著說。
「也對。」幾人對望了一眼,都笑著。
要等女人挑完衣服,可是要十分有耐心的……
樓下……
「阿猴,你看這件黑色的西裝怎麼樣?」張志文。
「我覺得……好像怪怪的……」侯添良覺得不好。
黃宗儒拿了一件西裝跑了過來:「這個呢?」。
侯添良搔了搔頭:「好像……感覺不大對阿……」
「那就這件吧。」洛年隨手塞了一件西裝在侯添良的手上。
「這……觸感不好。」侯添良還是不滿意。
「煩死了,挑件西裝婆婆媽媽的,還不都長的一樣嘛!」這次,反而是張志文比洛年還要先不耐煩。
「這是講究!講究!」侯添良一口氣劈哩啪啦說了一長串:「我就不信你要結婚的時候,你不會像我一樣挑來挑去,西裝不管是顏色、品質、布料、設計、款式……都是很重要的你知道嗎?有句話說:『一件好的西裝是男人的肩膀。』這句話你有沒有聽過,@#$%?^&*!………」
「應該是一台好的車是爸爸的肩膀吧?」洛年忍不住插話。
「意思都一樣!」侯添良說得滔滔不絕,有些激動:「還有,穿西裝還要看膚色,而且有日式西裝,韓式西裝,挑選的同時還要搭配自己的身材、婚禮場合、年齡,同時加上預算……」
「……」張志文和洛年就這麼聽著侯添良碎碎唸了一個段落,黃宗儒這才慢吞吞的走了過來:「添良,那這件呢?」
「來,宗儒,你幫我評評理,這兩個人@?#$%^!& ……」結果到最後,連黃宗儒也一起被拉了過來,一起聽侯添良念經。
「……」三人有些哀怨的對望了一眼,都是嘆了口氣。
愛情果然會改變一個男人……
「添良,試穿囉!」黃齊笑呵呵的走了過來,打斷了侯添良的嘮叨,加上賴一心抱著一疊西裝,侯添良這才停下了他的一番長篇大論。
「白色的?」映入侯添良眼簾的白色西裝,讓他有些意外。
「呵呵,其實白色的也很好看啊!」賴一心笑嘻嘻的說。
「可是……」侯添良又是有些皺眉。
「奇雅比較喜歡白色。」看侯添良一直躊躇不決,洛年直接了當的說。
這一句,果然命中了侯添良的要害。
「真的嗎?」見洛年點了點頭,侯添良連忙捧了一疊黃齊拿過來的白色西裝,樂沖沖的跑去更衣室試穿了。
管他什麼品質、設計、布料、膚色,只要奇雅喜歡就好啦!
看侯添良終於進到更衣室試穿,剛剛在場三人這才全都鬆了口氣。
侯添良念起來的功力真是好可怕……
「還好齊哥你終於來了,不然添良絕對說不完的。」黃宗儒想到剛剛,還是冒了一把冷汗。
「還有一心,你為什麼一溜煙就跑啦!」張志文忍不住叫:「逃命也不先說,害我們在這裡聽道耳朵都快要長繭了!」
「哈哈!對不起,對不起。」賴一心依舊是爽朗的笑容。
「真是……」洛年不住搖頭。
「欸,洛年,你剛剛說奇雅喜歡白色是不是真的啊?」張志文有些好奇的問。
「好像吧。」洛年說。
「嘖嘖嘖,這阿猴真是該打,連自己老婆喜歡什麼都不知道。」張志文搖頭。
「呼……添良大哥好可怕。」杜勒斯突然從一旁冒了出來,卻是把四人都嚇了一大跳。
「杜小子,你剛剛怎麼跑出來的?」張志文問。
杜勒斯吐了吐舌頭:「剛剛看添良大哥口若懸河,一時半刻也講不完,所以我就用地遁咒躲了起來。」
地遁咒,是地屬性的空間轉移魔法,可把一塊土石空間與自己周圍空間交換,若必須躲避敵人可算是十分方便。
「嘖嘖……你這小子,有這麼方便的魔法也不幫幫忙!」張志文嘖聲。
「不對啊……」黃宗儒說:「這樣的話……原本人站的地方不就會有一堆土嗎?」
「所以要挑個隱密的地方。」杜勒斯。
黄齊站在一旁,看著這群年輕人嘻笑談鬧。
唉……真是青春……
在眾人笑鬧的同時,侯添良從更衣室中走了出來:「我換好了。」
所有人看到侯添良,一個接著一個面色呆滯。
「怎麼了?很難看嗎?」侯添良有些懷疑的上下打量自己:「我覺得還不錯啊……」
張志文拍了拍侯添良的肩:「果然,佛要金裝,人要衣裝。」
「很不錯啊。」黃宗儒看著侯添良說。
「有大將之風。」黃齊也說道。
「呵呵,真的嗎?」侯添良一臉憨直的笑著,看起來很高興。
杜勒斯看向站在一旁沒有作聲的洛年:「那沈大哥覺得呢?」
「嗯。」洛年點頭。
侯添良看著煥然一新的自己,自信滿滿的說:「那我們上去找奇雅吧!」
「太早了。」憑著以前曾經陪瑋珊買過衣服的經驗,洛年搖頭。
「嗯。」黃齊說:「我們先去逛逛吧。」
「那……不然我在這裡等。」侯添良說。
「他們至少會挑兩個小時的。」洛年據實以告。
「唔……」侯添良還在猶豫,顯然拿不定主意。
「總之,這西裝是要買的。」黄齊對侯添良說:「不如先裝起來。」
就在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時,吳配睿從樓上走下來,帶著侯添良最想要聽到的話:「奇雅姐換好了!」
「歡迎我們的新娘豋場。」白玄藍微笑牽著奇雅的手走下階梯,臉色看起來很愉悅。
而奇雅身則是穿著一襲夢幻的白色婚紗,神情有些靦腆。
十年後的奇雅已經將頭髮留長。她一頭長發鬆散地披在肩上,一身婚紗將圓潤的香肩展現,婚紗露肩的設計更是凸顯了奇雅纖細的身材,完全吸引了侯添良的目光。
「好漂亮……」侯添良很呆傻的盯著奇雅看。
「你再說,我就把它換掉。」奇雅臉色有些不自然。
奇雅這麼一說,侯添良連忙閉緊嘴巴,連多說一句話都不敢。
這個人……真的是老實到讓人想要打下去……
奇雅不禁笑,搖了搖頭,在侯添良眼前,因為他。
這好像……是第二次了吧……
看見奇雅燦爛的笑容,眾人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冷冰冰的奇雅,竟然笑了……
別說是白玄藍,連洛年都有些驚訝。
「怎麼了?」看所有人都有些訝異的看著自己,奇雅有些不解。
「哇哇哇!奇雅妳真的被拐走了!」瑪蓮在一旁哇哇叫。
「神經。」奇雅又搖頭。
侯添良愣愣的站著,看起來靈魂還屬於出竅狀態。
「……」奇雅的臉色有些難看。
「阿猴、阿猴……」張志文在一旁搖晃著侯添良,但侯添良依舊不為所動。很有大將之風。
「不用管他。」奇雅淡淡的看著洛年。
她很介意,洛年還沒提到對她的評價。
「欸,洛年,你覺得奇雅姐怎麼樣?」吳配睿湊過來問。
「哪有怎麼樣?」洛年皺眉。
「看起來怎麼樣啦!」吳配睿一臉期待:「快說!」
好死不死幹麻問自己……
洛年看向瑋珊。
瑋珊輕笑:「說啦,我才沒這麼小氣!」
「……」洛年無言。
「就說嘛!」瑋珊笑。
洛年掙扎,在敵不過眾女鋒利到可以殺死人的眼神下,才勉強的吐出了三個字:「很好看。」
聽完洛年的話,奇雅白皙的小臉上,才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瑪蓮看奇雅的笑容,偷偷摸摸的在奇雅耳邊說:「奇雅,妳才剛要結婚欸,不需要那麼快就給阿猴戴綠帽吧……」
奇雅狠狠瞪了瑪蓮一眼,瑪蓮才很識相的閉起嘴巴;而侯添良仍然在恍神中。
「奇雅姐好漂亮……只可惜不能拍婚紗照……」狄純看著身穿婚紗的奇雅,有些可惜的說。
「現在沒有拍照技術嗎?」洛年問。
「以前廣泛應用的底片是將鹵化銀塗抹在聚乙酸酯片基上,此種底片為軟性,又稱膠卷;當有光線照射到鹵化銀上時,鹵化銀轉變為黑色的銀,經顯影工藝後固定於片基,成為我們常見到黑白負片;而彩色負片則塗抹了三層鹵化銀以表現三原色……簡單來說就是將鹵化銀塗抹在塑膠片上,但我們現在別說是提煉塑膠了,就連想要在噩盡島上找到銀的礦產也是幾乎不可能,除非是在東大陸……」瑋珊對洛年詳加解釋道。
好不容易聽瑋珊解釋完,洛年才說:「妳也知道的太多了吧?」這詳細程度幾乎可以跟輕疾牌百科全書比了。
「因為之前配睿沒有拍到婚紗照也很失望呢。」白玄藍笑說。
「結婚本來就應該要拍婚紗照的啊……」吳配睿嘟著嘴說。
「話說妳和宗儒沒有打算要生小孩啊?」洛年突然很白目冒出一句。
吳配睿臉脹紅,追著洛年跑:「臭洛年你去死啦!」
「媽的,我只是說實話啊!」洛年邊跑忍不住邊叫。
「奇雅。」不理會兩人的追逐,白玄藍問:「關於婚禮的場地妳有什麼想法?」
「關於這個……」奇雅說:「我有個想法。」
「哦?」
□
三個禮拜後。
噩盡島,黃昏。
宴客的場地人滿為患,除了白宗的人以外,還有其他的一些高官,目前歲安城統治者,以及許多的政客都來到了這兒。
畢竟現在於噩盡島,只要能夠跟白宗沾的上邊的,就能夠獲得更高的支持力量,也影響了民眾對這位人物的觀感。
「媽的,人怎麼那麼多。」洛年不耐煩的說。
「根本就失去婚禮的意義了。」杜勒斯也說道。
「那些政治人物巴著檯面,都只是為了要壯大自己的聲勢,現在這樣會場根本就變成了他們的記者會。」黄宗儒看著場面分析。
「該死……」洛年整個很頭痛。
「總有辦法的。」賴一心開朗的說。
「不過真的很麻煩啊……」黄宗儒問。
「媽的!」洛年有些惱火:「老子現在想殺人。」
「洛年別激動!」張志文連忙安撫洛年的情緒,畢竟如果洛年真的發起狠來,殺個一兩百人對他來說真的只是區區小事。
洛年沒好氣的說:「婚禮可不是讓他們發表政見和理想的地方,一堆人擠在這裡,你們不煩我煩!」
「洛年。」從遠方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很顯然的是瑋珊的聲音。
「好了?」看見瑋珊,洛年雖然心情不佳,但口氣還算是和善。
「嗯,都已經準備妥當了,就等你們過去呢!」瑋珊微笑說。
「終於……」張志文鬆了口氣。
「辛苦了。」瑋珊笑:「幌子當的很辛苦吧,我們趁沒人注意快開溜吧。」
奇雅早就料到了會有這種狀況,於是來個將計就計,先放出假消息,讓媒體與許多只想壯大聲勢的達官顯要聚集在這,而真正的婚禮會場另有別處,而眾男在這兒當做誘餌,也在計畫之中──為了讓人更堅信婚禮在這兒舉行。
「所以現在要去真正的婚禮會場?」黄宗儒問。
「嗯,在宇定高原南方海岸,已經準備完全,賓客也差不多快到了。」瑋珊娓娓道。
「那我們要閃人了嗎?」張志文問,看起來他也不大喜歡這種場合。
「再等等。」瑋珊看了看四周。
瑋珊身穿著淡藍色禮服,與奇雅相同的露肩設計,兩邊各只用了0.5公分的細線稱住禮服,已經成熟勻稱的曲線在禮服的陪襯下更是媚人,清純的氣質與臉蛋,更讓不少人偷偷把目光轉向了這兒。
媽的,那種熱騰騰仿佛太陽初升的欲念,看多了可不舒服。
「走吧。」洛年實在不想再拖。
「可是……我們這樣直接離開婚禮會場有些突兀。」瑋珊思緒較為周密:「得想個藉口……」
「不走人會越來越多的。」黄宗儒說。
「那……」平常果決的瑋珊現在卻是猶豫著。
「走吧。」洛年腳下的黑影倏然變大,在所有人還沒反應過來時,妖炁催動,帶著這幾人就這麼衝出偽會場,在路人的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搭上凱布利,飛往宇定高原南方海岸。
宇定高原……
「瑋珊他們怎麼這麼慢。」黄齊看著手中的錶。
「喏,這不是來了嗎?」白玄藍指著天上的一個小點。
黑影自空中緩緩落下地面,五人從黑影上跳下,正是洛年與瑋珊等人。
「舅媽,不好意思來晚了。」瑋珊語帶歉意的笑說。
「被政客纏住了?」白玄藍問。
「有洛年在呢,怎麼可能。」瑋珊翩然笑道。
「洛年超猛的,誰也不管就直接衝出來。」張志文說著剛剛,還是有些好笑。
「呵呵,所以現在要去真正的會場?」賴一心笑著問。
「嗯。」白玄藍領著眾人,走向海岸邊不遠處的一棟別墅。
那裡原本是白宗等人的渡假屋,不過為了奇雅的婚禮,現在稍稍改建了一下,裡頭變的較為寬敞。
「怎麼這麼慢?新娘新郎都已經準備好了!」見眾人走進會場,吳配睿噘著嘴說。
「對不起,對不起。」黄宗儒笑。
洛年看了看四周,這才發現幾乎全都是熟面孔。
除了艾露、馮鴦等酖族女巫,月影團的一行人,一些看起來像是歲安城的官兵,雖然不知道名字,但當年多少都有打過照面。
「這不是洛年嗎?」昌珠看到洛年,首先認了出來。
「……」又被發現了……洛年無奈。
「原來是沈先生。」一名白鬚老者溫聲說,正是月影團長者──文森特。
洛年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胡亂點了點頭。
「話說近十年很少有沈小弟的消息呢,你偷偷跑去哪了?交女朋友?」酖族最年長的女巫──毛逸微笑說,語氣有些調侃的味道。
洛年額頭青筋隱隱浮動……
媽的,這老太婆在調戲自己嗎……
「你再不回來,我們小露兒就要去找你了呢!」毛逸溫聲道。
艾露?洛年目光轉向艾露,卻見她小臉俏紅,被昌珠,羅紅等人揶瑜著。
洛年的目光在艾露身上停留,心裡卻也暗暗可惜。
艾露的膚色柔白、五官明豔,還擁有姣好的身段、甜甜的笑容,的確佔有優勢,只是受到麒麟換靈,受到樂和之氣影響,沒有追求的人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她才要來找自己嗎……媽的,自己怎麼桃花四處開啊,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寺廟,有空可得去把桃花斬斬……
瑋珊拉著還站在一旁的洛年入座:「奇雅他們怎麼還沒出來?」瑋珊問坐在一旁的鼓著腮幫子的瑪蓮。
「應該快了。」瑪蓮看著門口那一端說。
洛年環顧周圍,問:「婚禮主持人是誰?」
「配睿啊。」瑋珊說。
「嗄?」洛年有些不可思議。
「怎麼?很奇怪嗎?」瑋珊的表情看起來很想笑。
「也不是……」洛年哂然道:「應該有更適合的人吧……」
瑋珊咯咯笑著:「你這句話最好不要被配睿聽到。」
在一片喧嘩下,吳配睿的聲音毫無預警的傳開:「新郎新娘入場!」
在吳配睿的聲音傳開後幾秒,會場安靜了來,在結婚進行曲的奏樂下,侯添良牽著奇雅的手,緩緩步入婚禮會場。
一片掌聲響起,張志文頑皮的吹了個口哨,而侯添良依舊是沉穩的跟奇雅踏上紅地毯。
洛年看著兩人,不免嘖嘖稱奇:「怪了,侯添良看到奇雅不是一直都在恍神嗎,怎麼今天這麼……」
「結婚,當然要很正式啊,再隨便放空奇雅就不嫁給他了。」瑋珊笑。
兩人正式走到紅地毯終端,掌聲也很適時的停止。
侯添良清了清嗓門,開始向來賓致詞:「今天很高興諸位能在這裡,參加我與奇雅的婚禮,這一路走來……」
「夠了。」奇雅很不客氣的打斷侯添良的話,這個動作引來了全場的大笑與掌聲。
「添良不能怕老婆啊!」
「加油,添良!拿出你的氣勢!」
場下爆笑如雷,侯添良卻是捏了把冷汗:「呃……這個……我……呃……這個……」
「你這個人……真是沒用。」奇雅搖頭,溫聲說:「多餘的致詞我們在這裡就不說了,非常感謝大家的祝福,謝謝大家。」
語聲一落,全場又是一片掌聲。
兩人……應該說是新郎新娘,就在眾人的掌聲中回到了位子上,奇雅一入座,就擺著一張俏麗的小臉,沒有說話。
「阿猴你剛剛結巴什麼阿!真是……你這樣也還算是個男人嗎?」張志文奚落著侯添良。
「對啊!添良哥你好遜!」吳配睿回到了座位,也開始加入虧侯添良的行列中。
「添良,該大方的時候就要大方啊。」黄齊和聲說。
「唉……」瑪蓮拍了拍侯添良的肩膀:「阿猴……你真的……唉。」
侯添良苦著一張臉:「阿姐……」
「早知道就不應該答應你的……」奇雅搖頭。
「奇雅……」侯添良很沒有志氣的搖著奇雅的手:「別這樣啦……」
「再吵,我今天就休夫。」奇雅板著一張臉。
侯添良只好哭喪著一張臉,在一旁的角落畫圈圈。
「嗡……」一隻蚊子在侯添良的耳邊飛來飛去,擾人的嗡鳴讓侯添良心情更是煩悶。
煩上加煩。
「啪!」侯添良一掌打過去,卻是什麼也沒打到。
而那隻蚊子很得意的在侯添良眼前繞了一圈,慢慢的飛走了。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侯添良臉色是更悲哀了。
原來我竟然連打死一隻小蟲沒有辦法嗎……
「喂。」奇雅的聲音。
侯添良用宛如見到女神般的眼神看著奇雅,眼神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奇雅終於要安慰我了嗎!?
「……」奇雅無奈的別開頭:「算了,當我沒說。」
凱布利愉快的在奇雅手邊飛旋,奇雅看著打轉的凱布利,神色看起來很愜意。
碩大婚禮,一人悲傷……
「我竟然連小蟲都不如啊啊啊──」
□
夜幕低垂,賓客散,僅餘人,獨人蕭瑟;似醉無醉,把酒問蒼天、邀明月,亦是對影成三人。
「阿猴,不要再發酒瘋了,婚禮結束了啦!」張志文猛搖著侯添良。
「啊──我沒醉我沒醉沒醉……」侯添良在海灘上發著瘋,看起來是受到的打擊太大。
奇雅站在一旁,逕自看著侯添良發酒瘋。
真是有夠不中用……
最後還是奇雅看不下去,侯添良才被奇雅拖回房裡……
黯淡的夜。
連只是小酌的瑋珊都有酩酊醉意,沖完了澡躺在房裡休息。
「很累嗎?」洛年從浴室中走出來,髮梢上還帶著些許水氣。
「想睡。」瑋珊躺在舒適的床上,動也不想動。
「奇雅以後不知道會不會變成賢妻良母。」洛年躺下,想到那個情景,洛年就暗暗好笑。
「嗯……很難說。」瑋珊微微挪動身子,躺到洛年旁,臉上有些紅。
「怎麼?還會害羞?」洛年笑:「都一起睡過那麼多次了。」
「我……」瑋珊臉紅,孩子般的賭氣將臉別到一邊,不說話了。
「呵……」洛年躺在瑋珊身旁:「一心以前都沒跟妳一起睡?」
瑋珊沉默。
「別任性了啦……」洛年說:「我的錯好嗎……」
「那個木頭……每次都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堅持要打地鋪。」瑋珊想到,還是有些不愉快。
難得自己都那麼主動了……
洛年笑,望著窗外。
很像賴一心的作風……
洛年看著天花板:「欸。」
「怎麼了?」瑋珊側身看著洛年。
「妳覺得……奇雅他們現在在做什麼?」洛年問。
「不知道……」瑋珊閉上眼睛,窩在洛年懷裡。
好舒服……
毫無預警的,洛年壓上瑋珊柔軟的身子。
「你做什……唔……」瑋珊話還沒說完,水潤的紅唇便被洛年堵住。
帶著醉意的粉頰,紅潤微勾起的凌唇,柔軟。
「不……不可以……唔嗯……」瑋珊扭動著身子,輕推著洛年,兩人緊貼的身子讓瑋珊感受到了洛年的溫度。
「嗯嗚……住…住手……」
星光點點,繁星熠熠,這一夜,有人歡談暢飲,有人滿室婍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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